这么一大段话,听得林翮晕晕乎乎的,他只能抓取其中的一点点信息,于是仰着头问:“什么选择?”
阳岑没有回应他,只是抱着他沉默,半张脸陷入没有被光照亮的阴影里。
第二天,两人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医馆,进去之前林翮勾着阳岑的手不舍得放开,就在阳岑下定决心陪他进去的时候,他却又将人一把推开了。
“相公,你要记得在这里等我哦,不要走了。”
可怜的小狗狗红着眼,害怕被主人给抛弃。
阳岑在外面煎熬地等着,今天治疗的时间和昨天差不多,这次林翮没有晕过去,只是整个人都蔫蔫的,疼得脸都白了。
他租了车,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小东依旧坐在院门口,看见林翮以后老远就喊着“小林阿爹。”
阳岑见他脸色恢复了些,便问他是要回屋休息还是要在院子里玩。
林翮拉着小东的手,想着这孩子怪可怜的,就告诉阳岑自己想在院子里玩。
村里和小东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挺多的,平日里一起上学堂,但是最近他们都被家里人警告不许去刘棉花家找小东玩了。
今日是在阳岑家里,那些小孩儿就都跑来了。
阳岑坐在檐下择菜,笑眯眯地看着院子里那堆孩子争着抢着要和林翮玩。
“小林阿叔,小林阿叔,和我玩,和我玩。”
“小林阿叔,你有没有玩过这个球,我们一起玩。”
“不可以,小林阿爹是我的,要和我一起玩。”
林翮被他
们拉扯得头晕眼花,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小林阿叔,你长得真好看,和我一起玩过家家吧,我是你的小娘子。”
话音落,阳岑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端着菜盆冲院子里的小孩儿很严肃地道:“不行啊,小林阿叔只能是我的。”
闻言,有几个小孩儿不服气地做了个鬼脸,“阳叔叔,你真小气。”
“我就是这么小气,怎么样?”阳岑也幼稚了一把,看着林翮的背影,不放心地叮嘱着,“媳妇儿,我去做饭了,你就在院子里玩,不要跟他们走哦。”
说完,他端着择好的菜去了厨房。
今日给林翮补身体,他特意炒了一盘野猪肉,香味儿飘得老远。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晚,他的菜也做得差不多了,擦擦手走出去准备叫人回来吃饭,却正好看见小东被刘棉花给领回去。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林翮一个人坐在那儿,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孤零零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河,吃饭了。”
阳岑还没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对,走过去蹲下来以后这才发现他正死死咬着唇,努力地憋着眼里的泪花。
“怎么了这是?”他抬手去擦,谁知刚碰上那双眼睛,林翮的眼泪就流个不停。
“相公,我想回家了。”
“我们这不是在家的吗?”阳岑有些不明白他说的这话。
林翮摇摇头,站起身望着刚才那些小孩儿离去的方向,哽咽道:“相公,我想家了,我想爸爸妈妈。”
听见这话,阳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便是钻心的疼。
天边是一片雾茫茫的白, 村子里的树梢上也沾染了这种颜色,隐入轻缈的云层里。
阳岑单手托着头,侧躺在床的外侧, 目光柔和地看着床上的人。
他睡得很不安稳, 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被子,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时不时地梦呓几句。
“妈, 我不想留长头发了。”
阳岑垂下眼眸,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
林翮留长发这件事他听说过,那还是小学时候的事。
不过他只知道林翮家庭条件比较好, 小时候像个小姑娘,在国外上的学。
其实那个时候林翮长得白嫩乖巧, 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他喜欢把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 仿佛轻轻一甩就能变成恣意潇洒的江湖侠客。
小时候的林翮性子活泼开朗, 入学以后很快就交到了好朋友,是一个法国男孩儿。
两个人那几年如同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 直到林翮要回国念书以后, 男孩儿才向他表白。
从未思考过两个男生也能在一起的林翮对此并没有太多感觉,只依稀明白这个人是喜欢我的,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林翮回国以后剪了长发,安安稳稳地念了几年的书,然后在全家的期待中考入了理想的大学。
在大学入学不久后, 他也想过继续留长发, 而且还可以买一些喜欢的古装搭配着穿, 可这个念头还没开始实施就彻底被打消了。
起因是他自认为是好哥们的一个男生在国庆节那天向他表白了!
在林翮看来,这就是非常离谱的一件事, 明明前一秒两人还在连麦打游戏,还在讨论好哥们和那个暧昧对象的后续发展,结果那个人突然对林翮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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