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是好?”
月池扑哧一笑:“学生就和您说句实在话,您不给他找,他自己就不会了吗?”
李东阳:“……”
月池又补充道:“挑国母还得挑国丈。”
这话李东阳倒是万分赞同:“正是,最好选书香门第,士人之女。”
月池点点头,书香门第的国丈起码不会再占武官职位了不是。两人再次达成一致,待到贞筠出来时,她就带着老婆告退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
名落孙山。
就宫内削减用度一项, 月池并未打算听从李东阳的建议。未来的太子妃即便有吕武之风,刚入宫时也必是缄口不言。等她站稳了脚跟,开始出手, 太行山下原野的的白骨已然成山。而地方守备与禁宫中官看似分隔两地, 实际连成一线,如果不趁国库严重匮乏, 朱厚照真正下定决心,将太监们的根基打下,他们迟早会卷土重来。那时再想动手,只怕就难了。不过她并不打算贸然出手,她打算先看看, 刘瑾的手眼是不是真能通天。
就在她潜心观察刘瑾的举动时,秋闱放榜了。饶是两世为人, 事关前程,她也不由忐忑,仿佛回到了当年高考时,恨不得腋生双翅,飞到济南府去亲眼看桂榜。可因着道路迢迢,她只得留在京城,等山东乡试录送到。心下焦虑不说, 她还得应对诸如张奕、李梦阳等热心朋友的关切:“阿越,顺天府桂榜上怎得没有你的名字?是不是弄错了?”月池只得说自己回乡考试, 心里则把朱厚照骂了个狗血淋头。
罪魁祸首皇太子本人倒是成竹在胸。金秋正是蟹肥时节。在满室菊花吐芬中,他一边品着膏蟹丰腴的蟹黄,一边优哉游哉道:“急什么, 板上钉钉的事, 难不成还能生变?”
月池狠狠掰开蟹腿, 倒下姜醋:“我们和您自是不同。”
没想到,这当真是一语成谶。一日清晨王华正上课时,萧敬忽然来传旨,说万岁召见。朱厚照当即连课都不上了,扯着月池就奔去乾清宫。他坐在辇架上一面催小太监,一面激动道:“八月二十九出榜,这都九月了,必定是乡试录送到,父皇要亲口告诉我们捷报了!这个王守仁,做事当真是拖沓,居然到现在才把东西送来。”
王总裁如听到这一番话,只怕也得在心底将他好好臭骂一顿。之所以拖到今日,还不是因为他!
这一次评卷,当真是险些取了王总裁的性命。在乡试第一场结束后,他望着清一色的朱卷,一时真个瞧不出端倪,加上同僚目光炯炯,他亦不能将这么多份卷子全部扣在手中,只得将其盖上小印,然后分送各房考。第二场和第三场则由掌卷官直接分送各房。明朝评卷制度,考生的试卷先由同考官批阅。“去取在同考,参定高下在主考”。
而同考官在评卷时,还会选出一定的正卷数和备卷数。所挑选出的正卷由同考官和主考官共同商议是否录取,如果主考觉正卷不符,则会要求同考在备卷中选取,而主考认为合格的正卷,则在上面批“中”字之后,考生这就算中了。但这并非是万无一失,被取中考生的三场卷要由监临官、提调官、考官、同考官共同排名,在这一过程中,有一部分考生的试卷同样会被黜落。
八月二十九日出桂榜是朝廷的规定,若是迟了,所有考官都要一并治罪。而今年应考的考生足有上千名。王阳明纵然心如火焚,也只得先把卷子改出来再说。一行人排完所有的名次,李越的名字正在其中。她的四书义得评:“精纯典雅,独超众作,佳士、佳士。”【1】其策论则被赞为:“开阖有法,末乃归术心,其秀自见,宜录以式。”【2】
若按前两场,本当取在前列,可因第三场对山东乡情的了解实在匮乏,批阅的同考官甚至怀疑她是冒籍,特特查阅了她三代籍贯。还好这是弘治帝亲命做下的手脚,这才糊弄过去,但名次就只取在第二十三名。至于太子爷,而王总裁将一众正卷从头翻到尾,居然都没看到朱寿的名字。太子居然落榜了!
若是一般考生,落榜也就罢了,可这位爷素来胡搅蛮缠,王阳明觉得必得把他的卷子找出来亲看一次,方能应付他的责问。于是,王总裁就在深夜避开同僚,点着烛火,手持小刀,一份份地拆墨封,把眼睛都熬红了,这才在这一千多份考卷中找到了他。
他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越读越心惊,太子的四书义虽然平平,但试论、诏诰表内科、判语所答具是切中肯綮,堪称佼佼者,再怎样也不该落榜才是。他于是持此卷去问同考官,同考以看着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说王总裁,您想必是太累了,这卷子答得是不错,可他犯了一个致命之误。”
王阳明又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只得道:“还请赐教。”
“犯讳了啊!”同考朗声道,“没把他的卷子贴到贡院外,都是我慈悲为怀了,若要录取,是万万不行的。”
王阳明瞳孔一缩,在读第三次时,终于看出这是犯了谁的讳,他不由仰天大笑。这就叫苍天有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总裁只觉一扫近日的低迷,忙速速写好奏本,并乡试录一并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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