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
萧敬递了过去,他即刻就要下床穿上,众人好说歹说才劝他先在被子里试试。朱厚照一套上就觉有点紧,但看到袖口的银扣,腰间的束带时,他又觉可以忍忍。
萧敬在一旁道:“没想到,看着粗陋,万岁一穿上,倒也让它添了几分光彩。”
朱厚照想笑又忍住了,他道:“萧公公怎么也说起这种话了。行了,朕要用膳了。”
萧敬高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下了,他忙应道:“是。大用,还不快去差人准备。”
谷大用面色如土,还要强笑应道:“是,奴才遵命。
在以前还在东宫时,谷大用和罗祥联合起来与刘瑾争宠。后来,罗祥被刘瑾陷害,又因月池求情保住一条性命,谷大用就借着感恩的缘由,与月池结成了同盟。在刘瑾权势滔天时,他们俩有过多次的协作,谷大用也为月池求过好几次情。然而,这份看似牢固的交情,在刘瑾落马,月池被贬出京后,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永、谷大用、高凤、丘聚等人被刘瑾压制了太多年了,这一逮住了机会,他们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刘瑾弄死,若能顺带杀了李越,也是少了一个争宠的劲敌。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么一追杀,不仅让圣上夺了他们的实权,重新重用萧敬,更是让原本势同水火的刘瑾和李越渐渐靠拢了。李越甚至凭着握着刘瑾,坐地起价,开始要反过来要挟他们。
落花有意随流水
李御史是个重情义的人。
张永和谷大用收到宣府镇守太监邓平的回信后, 是又惊又怒。他们在宫中目前被萧敬压制,但张永毕竟经营多年,要再在道上找几个高手, 击溃几十个旗校, 杀人也不难。
可若是在皇帝有言在先,又派人保护的前提下, 他们还一意孤行去动手,这是公然在打皇帝的脸。依照朱厚照的脾气,要出了这等事,他岂肯善罢甘休。再加上,李越能让内阁出一份文书严守居庸关, 就表明文官集团还愿意替他撑腰。这时若贸贸然除掉李越,树得敌就太多了。
可若要他们甘心被李越胁迫, 给刘瑾死灰复燃的机会,他们又实在不甘心。
最后,他们商量后认为,虽然他们不敢直接把人弄死,但是下几种慢性毒药,慢慢把人熬死也是可行的。李越本来就是病秧子,刘瑾又是个老东西, 只要做得隐秘些,想来也无大碍。于是, 他们急急修书一封,让宣府镇守太监邓平先稳住李越,然后再伺机动手。
邓平可是个墙头草, 在被月池吓住的前提下, 他怎么敢冒这样的风险。他嘴上虽然应下了, 但根本没做出任何实际动作。张永和谷大用被邓平的拖字诀糊弄了好一阵才回过神。他们心知那边的中官是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找人去宣府。
然而,李越在饮食上太过小心谨慎,他们派去的人根本连李越和刘瑾的住所都接近不了,更别提下毒了。正在他们心急火燎时,萧敬拿着一件李越进的皮袄入宫,圣上还迫不及待地穿上了!
这可太可怕了,他们怎么忘了,李越是李东阳的学生,李东阳又和萧敬交好。李越根本就没把注全部压在他们身上,他还去拉拢了萧敬,试图通过萧敬,重得圣心,再回宫中。
谷大用服侍朱厚照用完了膳,待他再睡过去之后,才敢去找张永。张永早已得到了消息,早已是愁眉不展。他盘腿坐在临床的大蕃莲织金条褥上,手中捧着一碗早已凉透的人乳。谷大用坐在了他身旁,说罢了前因后果后,道:“难不成萧敬就甘心刘瑾再回来?他不也想他死,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张永摇摇头,他将小银盅放在了小几上:“只要汝王世子一案的风头还没过去,就还不到杀刘瑾的时候。”
谷大用两道眉毛都拧成了疙瘩:“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吃白饭的不成,怎么会到今天都没个结果。”
张永冷笑一声,他道:“大用,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哪里是东厂和锦衣卫不尽心,而是万岁不想此案告破罢了。”
“万岁?”谷大用一脸呆滞,他不敢置信道,“万岁为何会这么做?”
张永目光幽深:“好钢当然要用到刀刃上。你忘记了戴家一案了吗?”
时任都御史的戴珊三个孙儿被害,最后被查出的真凶是户部侍郎陈清。而陈清正是最反对设立东官厅之人。皇上借戴家一案,一举除掉了数个反对者,成功成立了东官厅,开始了他的练兵大计。
谷大用打了个寒颤:“皇上打算借汝王世子一案故技重施?”
张永悠悠吐了口气道:“只要汝王世子一案一天未告破,就是在文武百官头上悬了一把利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大阅这般轻易地举行,还不是有这把钢刀悬在头顶的缘故。万岁借这一大案震慑群臣,又趁机将京军的兵权尽握于手中,待到精兵练成之日,这世上还有谁敢来捋虎须呢?”
谷大用道:“可万岁这些日子对文官多加提拔,又对年轻的勋贵子弟十分优待。朝野上下除了为演习起了些争端,其他时候都是一片和乐……”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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