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典慢吞吞地说:“不可,咱们人虽然多了五千,可当初大帅带了五万人去攻打庆川,当时庆川城中士兵只有几千人,还是失败了。现在双方兵力差距并不大,不可冒险。大将军和大帅的命令都是让咱们守好南庆县,咱们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即可,不要节外生枝。”
“可是,这庆川军分明是故意的,咱们就这么任他们在城外嚣张吗?”最先说话那位营指挥使不服气。
马典瞥了他一眼:“庆川军正是奈何不了我等,才会用这种方式引诱咱们上钩,冷静点,别中了对方的计。谁不听命令,擅自行动,坏了事,别怪我拿他的人头祭旗!”
见他动了怒,这些人终于消停了。
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时间长了很影响城中将士的军心。
等这些人退下后,马典思来想去,将这情况写了两封信,分别送给葛淮安和葛镇江。
葛淮安一看信上的内容,火气就往脑门上涌:“这个陈云州,惯会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有种的就正大光明地去攻城啊!”
“不行,不能任他们这么嚣张。我得想想办法。”
葛淮安打算派一支奇兵去偷袭庆川军,但被副将拦住了:“大帅,不可。奇兵人数太少,不会是庆川军的对手,但若是人数太多,万一这是庆川军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桥州比南庆县重要多了,咱不可因小失大。”
“可就这么看着陈云州他们嚣张吗?”葛淮安很不爽,一碰到庆川军,他就想起那段被俘虏后的日子,屈辱、痛苦,让他没法冷静。
副将说:“大帅莫急,等拿下了汝州,大将军定然会想办法解决庆川军的,那时候有他们后悔的。咱们现在听大将军的,不要妄动,免得坏了大将军的计划。”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葛淮安。
葛镇江收到信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将信递给袁桦:“军师,你看看。”
袁桦看完后说:“大将军不必担心,庆川军就是拿马典没办法,才弄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只要马典能坚持住固守城门不出,庆川军翻不起什么浪花,也拿不下南庆县的。”
葛镇江叹气道:“我知道。但马典能沉得住气,下面的人未必。这个手段并不高明,可底下的士兵,跟着咱们不就是为了混口好吃的吗?”
什么出人头地,封侯拜相,那只是少数将领的追求。
对于绝大部分的底层士兵来说,今天吃好穿暖不饿肚子,要是再能有个女人,那就更好了。这才是实实在在能够打动他们的利益。
眼界,地位决定了他们的追求。
若是他们这种最基本的诉求和利益长时间得不到满足,而庆川军又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吃香喝辣的,这样的对比,迟早会动摇军心的。
袁桦点头:“大将军担忧的极是。如今只有三个法子,一是等拿下了汝州,咱们再分出精力去对付陈云州,围魏救赵,攻打定州、仁州,又或是直接派兵去突袭围在南庆县外的庆川军都能解了南庆县之围。”
“第二个让葛大帅派兵支援,打退庆川军。”
“第三,咱们跟庆川军议和,将南庆县让给他们,马典带兵退回桥州,收缩防线。”
葛镇江蹙眉,想了想说:“第二条不可。淮安性子冲动,陈云州诡计多端,而且一旦跟庆川军全面开战,咱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糟糕境况。”
他心里更倾向于选一。
但现在汝州这边的战事迟迟没有进展,年前肯定是拿不下汝州的,过完年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南庆县怕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思虑良久,葛镇江下了决心:“跟庆川议和,将南庆县让给他们吧,区区一个县而已。而且南庆县本就位于庆川境内,距庆川、兴远两城都比桥州近,守住的成本不低。”
“只要陈云州答应退兵,不再攻打桥州,就将南庆县还给他。”
用一个小县城换来后方安稳,这笔买卖很划算。
袁桦赞同:“大将军所言甚是,若能拿下庆川城,这南庆县迟早还是咱们的,但拿不下庆川城,单一个南庆县,作用不大,这时候还给陈云州,消弭一场战事,咱们也可集中精力去拿下汝州。”
葛镇江当即让人铺上笔墨纸砚,写了信给葛淮安和马典。
怕葛淮安冲动坏事,葛镇江还在信里格外强调,此事由马典跟庆川军谈判,葛淮安只需做好接应即可。
南庆县城外六里,庆川军军营中,童良急匆匆地拿了一封信进来:“大哥,那马典派人送来的信。”
陈云州接过信拆开。
童良的脑袋立即凑了过去,跟着一块儿看:“马典不会是想开了,准备打开城门投降……让,让给咱们?真的假的,大哥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啊?”
陈云州看完后轻轻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这都是谈的嘛,他们若是肯让出南庆县,我保证不攻打桥州。”
那可不,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攻打桥州。
这相当于葛家军要把南庆县白送给他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