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荒谬之事。
但五年前,他虽还不是兵部尚书,可也在朝廷任职,是见过那个名满京城风光无限的陈状元。当时陈状元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书呆子,白白净净,眼神清澈中透着一股子愚蠢和迂腐。
虽然满腹经纶,但难成大器,也就虞文渊那个眼神不好的家伙会看走眼。
这样一个人确实跟如今庆川那位对不上号。
一个人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吗?
“齐项明派来的人呢?可还在京城?”戈箫还是不死心。
管家知道他的性格,早有准备:“在的,齐项明死后,这朱恒不敢回庆川,一直滞留在京城,小的已让他在堂外候着。”
“带进来。”戈箫想了一下,又问,“可能找到陈状元的画像?”
管家想了一会儿道:“有的,当初他高中时吏部给他画过像。”
“去派人取来。”戈箫吩咐道。
不一会儿管家把画递给了戈箫。
戈箫将画展开,提着上端,问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朱恒:“可认识画中之人?”
朱恒抬头,咽了咽口水,仔细看着画中之人,摇头:“小的没见过。”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见过?”戈箫的声音阴恻恻的。
朱恒吓得胆寒,不住摇头:“没,没见过……”
戈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你在庆川有没有见过陈云州?”
朱恒这下忙点头:“见过的。”
戈箫重重一抖这画像:“仔细看清楚了,陈云州不长这样吗?”
朱恒恍然明白了他想问什么,只得继续摇头:“不……小的见过的陈云州不长这样,我家大人怀疑他是假的……”
“滚!”戈箫一脚重重踹在了他身上。
完了,他可是在皇上面前夸下了海口,一定会拿捏住陈云州,让他乖乖回京。但陈云州杀了陈状元,顶替了对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陈家人回京。
这桩差事办砸,他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陈云州身份的曝光不止震惊了戈箫, 连同葛镇江、龚鑫、楚弢等密切关注着庆川局势的人也都听说了。
对此,他们的第一想法都是:真的假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
葛镇江自诩自己也是个枭雄了。
他从一个刀口舔血的盐贩子,一跃成为一方霸主, 手底下十数万大军, 风光一时。可比起陈云州这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好像又差远了。
苟还是陈云州苟,暗度陈仓玩得这么溜, 把朝廷耍得团团转,若非这次被人识破了他的身份, 传了出来, 只怕朝廷和天下人都还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站在古朴幽深的万年寺正殿前, 葛镇江恭敬地拜了佛,捐了一笔香油钱,又等旁边的韩子坤磕完了头,一行人才踏着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下山。
途中,葛镇江好奇地问:“军师, 你面对面见过陈云州,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见他时就没怀疑过他的身份吗?”
袁桦其实也被吓了一跳。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见陈云州的经过, 轻轻摇头道:“他看起来像个读书人, 但又没许多书生的迂腐。而且他在庆川的威望极高,听说他还自己掏钱借种子给百姓, 自己掏钱修了贯通庆川及辖下县的马路。这谁能想到他会是个假冒的呢?”
多少真的官员都没他尽职尽责。现在想来何其讽刺。
韩子坤也很憋屈:“娘的, 我竟输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
袁桦笑着宽慰道:“其实这也是个好事, 如今陈云州的身份已经明了, 朝廷必然不会容他,否则朝廷威严何在?如今只怕陈云州已经取代了龚鑫和大将军, 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恨不得除之而后矣。”
“军师说得是,如果朝廷打算优先针对陈云州,那咱们就可坐山观虎斗了,也不枉费咱们筹划了一番。”葛镇江非常高兴,“看来今天这佛是拜对了。”
韩子坤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顿时热血沸腾:“若这次朝廷能剿灭了陈云州,他日我一定回万年寺还愿,给菩萨塑金身。”
袁桦很无语,这是自己打不过就求神拜佛靠玄学去了?那还要将士做什么?干脆天天拜佛念经捐钱得了。
对陈云州那边,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若这一关都过不了,陈云州何谈逐鹿天下,一统四海?
跟他们一样,龚鑫知道这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幸灾乐祸。
朝廷丢了这么大个人,不找回场子的吗?那朝廷的脸往哪儿搁啊。
只要朝廷往庆川发力,势必会分散江南的兵力,他们大岳就会轻松很多,说不定还能寻到机会反攻。
只有楚弢皱眉。即便他再不关心政治,也知道陈云州这种冒名顶替的行为,是挑衅朝廷的威严,朝廷绝不会容忍,否则人人效仿,朝廷的谕令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但这样一来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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