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昌、裴昌的妻子儿女、得宠的妾室、府里的管家、管事、账房、他们的贴身仆人、近随等, 全部被抓, 丫环、战奴等全部被拘到一处关押起来, 整座宅子暂时由羽翎军看管。
一大家子,好几十口人,被羽翎军捆得严严实实的押着从大街上走过, 几乎惊掉了路人的眼珠子,待知道这位灭门县令被羽翎军抓了后, 纷纷奔走相告,很多人一路跟到了掌刑司衙门外。
随着裴昌一家被抓去的, 还有大野县武部司掌甲义一家,大野县衙里有官职的人员几乎都涉及其间, 也都被抓捕归案。
拘捕司的差役与羽翎军分成大大小小几十支抓捕队伍,奔赴城中各处,把这些人陆续抓捕归案,送往掌刑司。
再加上城门口也被羽翎军封了,许进不许出,这么大的阵仗轰动全城,许多人听说过纷纷赶往掌刑司, 把掌刑司所在的大街挤得人山人海, 如果不是裴曦提早作好防范, 派出羽翎军维持好秩序, 很可能会发生踩踏事故。
……
裴昌对于自己会被抓,感到极度震惊和不可思议。
大凤朝一直都是封地换新主后会把旧封地主留下的人都清理掉,将土地、财产全都收到自己手里, 安排自己人担任官职掌管封地,这样才能坐稳。
他是县令,一地之长,武部司掌就是他们镇武侯府的一个战奴,县令、武部都是他的,他相当于封地主,清理掉旧贵族们是理所应当的事。曦公不赞他把大野县稳稳地捏在他们裴家手里,竟然还派羽翎军来抓他?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
裴昌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满腹委屈,哪怕被捆绑住仍旧不断挣扎,大声喊:“放开我,我要见曦公,我要让曦公为我做主,曦公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裴昌的几个妻子儿女见状,跟着裴昌一起高声喊冤,想要裴曦为他们做主,他们真心认为是有人陷害他们。
裴昌被押到掌刑司外,见到摆设的鸾驾仪仗以及守在鸾驾仪仗外的人不仅有羽翎军,还有做裴曦亲随护卫穿戴的人,当即长松口气,面露喜色地对妻子儿女们说道:“放心吧,曦公亲至,我们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向曦公禀明一切,求曦公为我等做主。”
那些投效裴昌的人见到裴昌胸有成竹的模样,也都放下了心。他们虽然被强行按在地上跪着,但个个昂首挺胸底气十足,一副很快就会没事的模样。
掌刑司门口被赶来的人群围得只剩下羽翎军特意留出来的一条通道供人行走,城里那里能够自动走动的人,都出来围观看热闹了。
也不止是看热闹,那些从鸾城过来的贵族豪商士族们尤其关注这事。
裴昌做的这事,如果是按照南疆现在的律令,那是杀头的重罪,但按照大凤朝以前的律法和惯例,则是常规操作。逢战事,一城易主,莫说清理些士族豪商,便是把封地被掳掠成空城都属正常。远的不说,就说平怀城叛乱时,虔公府把六座封地踏平了,不也没事么,虔公府的二公子羽扬现在还成了四通县的县令。
羽鹤在裴昌和甲义抄查灭门的时候,没出来阻止,也是有多方面考虑。一来,他们的衙门里只有几十个差役,有职位的官员只有十几人,上上下下全加起来也不是武部的对手,打不过,拦不住。二来,南疆的律令是由南疆王和曦公定好大框架,再由刑部完善细则,几乎可以说是南疆的各项新政都是由曦公主张、南疆王采用推行形成的。如今曦公的庶出兄长和亲随行与南疆律令相悖之事,大家正好看看曦公和南疆王对此事的态度。
……
羽九玄从小跟在父母身边接触朝政,正式参政议事已经有四年半时间,对朝堂上的事已经很是熟悉,略微翻了下卷宗,再看刑部诸人的处理态度,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
裴昌带着武部行抄家灭门之事到现在有两个多月,他并不是一夜之间把所有人全抄了家,而是陆陆续续进行的。他所做的事,全是越权行事,越的是掌刑司的权,按理,掌刑司即使无力阻止,也要上报给朝廷。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各衙门每月都有往鸾城递奏折,却对此事只字未提。
摆在堂上的人证、物证、卷宗等皆显示出掌刑司这两个月里都在为此事忙碌,且担了极大的风险,这是有功的,也显示了他们的能力。
可掌刑司把这事情压着不报,其用心,让羽九玄不得不多想。
如今这案子闹成这样,表面上追究的是裴昌,实际上看的却是她父亲裴曦。
如果裴昌在行事之初,掌刑司便将此事上报到鸾城,城中遇害的人或许只会是三两家,绝不会闹到全城的士族豪商地主全没了。
又或者,他们路过大野城没有发现此事,掌刑司等他们离开后,将堂上的这些东西送到鸾城,她娘亲当如何处理?她娘亲如果按朝廷律令办,便是坐实外戚行凶之名。名声极佳的曦公刚起兵便一反之前的作派,纵容兄弟行劫掠之事,把一城的士族豪商地主都杀绝了,往后谁还敢归降投效南疆?如果她娘亲不按朝廷律令办,连南疆王和王君都带头不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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