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炸羊头签的摊子,耳边听到摊主和熟客闲聊,“听说城南鱼市淹水了?”
“淹了!我才蹚水过来。早晨还好好的,下午突然河水倒灌,淹了一大片。这两天别去鱼市。”
应小满脚步顿住,转回去问,“鱼市淹水,附近铜锣巷淹了没有?
“靠在一处的地界,哪能不淹?”食客边吃边说,“铜锣巷全淹,到处都有锅盆在水里飘。小娘子家在铜锣巷?赶紧回去捞东西。”
应小满心里一紧,裹紧油衣,快步往回小跑。
锣鼓巷果然里外都淹了。水位突然升上一大截,河水倒灌上岸,汴河里停的官船已不见踪影。河道中央黑黝黝的,耳边只听到水流冲刷岸边的隆隆声响。
铜锣巷淹到了腰。整条巷子泡在水里。
天色完全暗下去。木锅木盆在水里四处飘,四处都是喊声和孩子哭声。
应小满摸黑蹚水时被不知什么东西狠撞下腿,吃力地扶着墙往深巷里挪,“娘!”
喊了半日义母才颤颤巍巍来应门。
院门泡在及腰深的积水里,里外合力推拉,好容易打开道缝隙,等应小满挤进去就急忙关拢。
小院里黑黢黢的,只有挂在高处的油灯露出微弱亮光,映在义母发白的脸上。
眼看阿娘神色惊恐,应小满边蹚水进屋边安慰,“我们家丢了什么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攒钱重新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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