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是为了您好啊。”
“为了本公主好?”
常荣有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他会用这种理由来狡辩。
皇上有些生气,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女儿按住了手臂,她倒是想听听这个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常荣唇角带着讽刺的笑意,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为本公主好的?”
“殿下,这个世道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的道理?你只需要安安生生的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什么事情都不用愁。”
周梓安越说就越是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就连脸色都不像是之前那样难看。
“宸王殿下已经答应过臣,等到他登基后会下赐婚圣旨,将您赐给臣当正妻。”
“臣能保证,一辈子爱护你、敬重你。”
“到时候再生上几个孩子,臣与殿下好好过日子,不比整日为了朝堂之事操劳好上千百倍。”
“丈夫疼爱,儿女乖巧,这难道不是所有女子期望的生活吗?”
皇上原以为自己选的这个人还算不错,听完他说的这一番话后才想明白,到底还是他看走了眼。
小公主气恼的拿起桌子上给安安准备的一盘子干果,一个核桃一个核桃的对着他脑门狠狠砸了下去。
“安安生生的相夫教子?那你为何不能按照父皇的安排,安安生生的待在后宫里相妻教子?”
在来书房的路上,皇上就将他曾经的安排跟女儿说了,也很自然的承认了自己的错处。
小公主在听完后,才愈发觉得气愤。
再看曾经她觉得还不错的这个青梅竹马,就只剩下了恶心。
他的那番话让小公主想到了曾经父皇带她去京郊外,在农户家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
为了让驴能更有效率的完成任务,通常会把它的眼睛蒙起来。
农户当时在一旁介绍时还颇为自得,说驴到底不过是畜生,只要蒙住它的眼睛,不管主人怎么安排它都会照做。
周梓安听见公主说的那一句‘相妻教子’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反驳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
“殿下,您该走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女子都是怎么生存的,只要拥有丈夫的宠爱,她们也照样能过得很幸福。是陛下和娘娘,让您踏上了那一条最艰难的路。”
父皇和母后希望她能成为大权在握的帝王,实现自己的抱负,完成自己的理想。
而面前这个男人只想把她困在后院,让她生孩子,稀里糊涂就过完一辈子。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甚至还在那里责怪父皇和母后施加在她身上的担子太重。
正是因为常荣幼时见过京中许多不幸福的女子,哪怕是外人交口称赞的和睦夫妻女子私下也照样要掉眼泪受委屈,所以常荣才下定决心要走上这一条路。
她宁可痛苦,也不要麻木。
周梓安话中描绘的幸福生活,对于常荣来说甚至比最可怕的恐怖话本子还要难以接受。
“父皇,把他带下去吧。”
“悦儿,你的意思是……”
“赐自尽。”
“好。”
皇上看向女儿的眼神中多了些赞许,身为帝王优柔寡断最要不得。
等所有人都走后,小公主才歪着头靠在父皇的膝上,低声询问道:
“父皇……太医说,你身子好了么?”
“再陪着我儿十年,看我儿登上皇位不成问题。”
“真好。”
皇上原本行将就木,是快要死了的人,也不知道安安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他的身体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就连给他诊脉的太医都直呼不可能。
“当初父皇之所以选中周梓安,给你当未来驸马,正是因为看在他性格温和上,没想到在这些事情上居然如此迂腐。”
皇上如今哪怕只是想想都会觉得后怕。
原本在他身子好起来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清理一下朝堂,帮着悦儿将朝堂上的那些蛀虫都弄干净。
完全没想过,就连他十分信任的周梓安,居然也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若是前几日他真的就那么去了,那他的悦儿如今是否已经被周梓安带回了后院呢。
打悦儿生下来,皇上就不期望她顺应世道成为温顺的女子。
被当做未来一国之君培养的悦儿,也绝对不可能如同寻常女子那般性子柔和。
若是真被人困于后院的话……绝对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皇上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安,伸手轻轻抚摸着悦儿的发丝,低声道:
“不要相信男子口中爱你一辈子的鬼话,同样的话,他们可以同无数个女子说。”
“儿臣知道的,父皇。”
谋反这种事,哪怕是宸王也照样没有好下场,太后哭到昏厥,皇上已经赏了宸王一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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