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女人彷彿失落,又笑得曖昧。
等她走开,我问:「她在搭訕你吧,怎么就走了?」
程景诚笑道:「可能她以为我们是在一起的。」
我哈哈笑。他又说:「那个oliver呢?」
我道:「他有事先走了,我们也走吧。」
走出酒吧,他突然问:「你跟oliver刚才去做了吗?」
我差点没被口水噎住了。我看他,莫名地尷尬。他倒是笑起来。又走两步,我问:「你有没有跟男人接吻过?」
他不说话,还是笑。我没有抓住他吻下去。我想,他大概只喜欢女人。后来又晓得他在台湾有位关係曖昧的女性对象。我跟他玩笑,顺便澄清跟oliver的关係。他好像不意外。以后发现到我还是想错他了。
有一天正好星期五,再到wiwi。我下去舞池玩,留他在吧台。我拥住面前的一个男孩子,向他那里望去,他正跟一个白人男人接吻。
快到圣诞节时,程景诚告诉我,他有个朋友在节日期间要到纽约来,对方和一个同学准备住到他这里。我没有意见,可是很好奇他的那个朋友。
跟他同住一段时间,我注意到他时常在晚上用网路和一个人聊天。有一次一起在客厅写报告,他正好走开,我装不经意看他的电脑,画面上还留着对话框。交谈对象名字署名为宽宜。因问:「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道:「哦,赵宽宜。」
我本来还有话,想想先不说了。
圣诞节前两天,我看见到那位赵宽宜。是高高瘦瘦的,很漂亮。那五官不完全东方人的样子。又染金发,更显出那对眼珠子的顏色,不是完全的黑色。想不到是这样的类型。我一时不知道要惊艳或者什么样的心情。
他笑得懒洋洋似的,向程景诚打招呼,并不介绍一道的同学,也不向我看。跟程景诚一面说话,一起上楼。我向着被丢下的男孩子望去。那是个拉丁裔男孩。他彷彿不介意,笑一笑。可是笑里隐约有落寞。我看得懂。
上楼后,程景诚才向我介绍。赵宽宜对我点点头,神气淡淡的。他喊他的同学。同样介绍过,随便说两句,跟他的同学去楼上休息了。
我问程景诚:「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程景诚道:「嗯,认识差不多要十年了。」
我默然,再问:「他是吗?」
程景诚不说话。他一定知道我的意思。他之后笑笑,道:「你不用打他主意,他不是,很多女朋友的。」
我未语。因其实更想问的是他——你是不是?
后来我向他说赵宽宜的同学应是同志。他好像不惊讶,可是沉默。
坦白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赵宽宜这个人。或者因为是谈不够深。他对不熟悉的人有些淡,可是我感觉,有时候他和他那同学也不很热络。但是跟程景诚则是一直很亲近。
有一天我用藉口拖住那拉丁男孩出门。我跟那叫做cas的男孩子在超市外面喝掉半打的啤酒。他向我问程景诚。我笑笑,反过来打听赵宽宜。他哈哈笑。他说赵宽宜是个如何好的人。我想,那是因为喜欢了。我突然想知道程景诚究竟怎么想。
回到公寓,也不知道程景诚他们聊了什么,一个沉默,一个开怀。赵宽宜搂住cas,说上酒吧。那笑意斑斕,简直不能注视。他到这里的几天,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笑。以后也不曾。我当时不由要去望程景诚。他只是看着赵宽宜。
后来都去了附近的酒吧。
大概假期,店里客人多,气氛高昂,大家都喝了不少。等到我注意到程景诚时,他已经伏在吧台上。我第一次看他喝醉。我把他搀起来,他走得很不稳,连带我也不能好好地走。有人扶我一把,顺手将程景诚带过去。是赵宽宜,他讲帮个忙,一面将程景诚背到身后。我好一下子才反应。
赵宽宜揹着程景诚走一路。酒吧距离公寓不远,也要走上几个街口。况且之前下过雪,走得更慢。我跟在后面,cas亦是。我跟他都不说话。倒是赵宽宜一直不知道在哼着什么歌。
隔天,赵宽宜他们一大早便离开了。
程景诚宿醉起来,前晚的事一句都不提。他不提,我也不说。那晚在酒吧,我是看到赵宽宜和一个男人接吻。
他还是在晚上以网路和那赵宽宜谈天。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没有回答我。新年后有一天,在餐厅时,我听见honey跟旁人谈到了他。他在和张海嫻的室友约会。张海嫻的室友在新闻学院,名气不小,是很漂亮的美国人女孩子。
honey道:「好像halle本来不知道,昨天在宿舍楼下撞见他们接吻,听说尖叫的跑走了,不知道多晚才回去,今天早上眼睛那么红,该不会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
大家笑成一团。后面又说什么,我不再听,走出去。经过图书馆,正好看见他,只有他。我喊住他,作不经意地问。
他不问我怎么知道,可是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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