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戌时,营地恢复安静,兵卫们俱都入睡,只留几小队巡夜。渐渐潜来几队人马,从四面包抄过来;解决了巡夜兵卫后蹑脚向营地中间行去。
还不待这些人举刀,便见营地周围火光亮起;领头之人知是中计,却悔之晚矣,只得带人拼杀起来。霎时间,营地里便如修罗场,刀来剑往、鲜血淋漓;只有不停的杀戮方是归途。
亥时,王都亦陷入混乱,却是庆王与几位王爷带兵攻往皇宫,言道只恐俊帝已被劫持,帝后勾结瑞王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亦有不少朝臣对俊帝不召集大朝会早有疑心,带着府兵随几位王爷往皇宫勤王而去。
帝后墨以宁忙穿好朝服,亲上宫门督战;然宫城仅有五万禁军防卫,庆王来势汹汹,半刻钟后叛军便攻入第一道宫门,向着第二道宫门杀去。墨以宁被禁军统领护着边战边退,养尊处优多年,竟被流箭伤了小腿,行动滞了下来。
慌乱中只见一红色身影持弓连发几箭,射杀几个欲围上来的乱兵,扶着墨以宁退回第三道宫门,恰是刚办过及笄礼的帝姬。原被墨以宁藏在坤凤殿内,想着帝后这些年待自己挚忱,再也躲不下去,姬凤璇拿着素日练习的弓箭寻了过来。
墨以宁被姬凤璇扶着站在第三道宫墙上方,看着下方混战,红墙黛瓦上皆是血迹,顺着墙蜿蜒流在青砖缝里,禁军已然死伤大半。瑞王带着小半禁军守在永寿宫,根本顾不到这里,眼看着第三道宫门将破。墨以宁勉强站稳身体,双臂平伸,面向夜空念起聚灵口诀,欲以自身灵力召唤阴兵过境抵挡叛军,却被姬凤璇拦了下来:“母后不可!现时还未到最后时刻,您不能冒险。”
正僵持中不防又有冷箭直奔姬凤璇左胸而来,眼看着再避不开,年轻的帝姬闭目迎了上去,她不想给皇族丢脸。良久不觉疼痛,睁眼看去,只见一青衫翩然之人正在身前挥剑挡杀;身姿灵动,面有不屑之色,正是韩放。
姬御宸留了赵硕、苏沧溟在营地应付前去截杀人马,自己却又调集皇族精卫,暗中与在王幾姜氏大宅内修整的墨子澜、韩放汇合解王都之围。
胶着的战局因着姬御宸的加入很快便有了分晓,庆王、湛王几人皆被擒,其所带叛军所余不过万数皆缴械投诚。留了禁军清理,姬御宸与帝后墨以宁、姬凤璇去往永寿宫问安。俊帝本来好转的病势因此一役担心受惊又沉重了些,下旨将庆王几人废黜封号,圈禁入宫内废苑;又令继续追捕几王子侄。嘱咐了次日举行大朝会,宣布传位一事后便疲惫睡去。几人从永寿宫出来自去安排布置不提。
姬御宸去御书房偏殿与墨子澜、韩放议事,不久便收到赵硕传书,知王畿那里亦扫平截杀,只几个领头人逃脱;遂传信让赵硕与苏沧溟连夜入王都,参加明日大朝会。
姬凤璇与墨以宁回到坤凤殿歇息,收拾盥洗一番后姬凤璇央着墨以宁与她同躺在凤榻上,悄悄向墨以宁问起救她之人。墨以宁微微眯了下眼问道:“阿璇怎问起此人?”
姬凤璇红着脸脸低声回答:“儿臣观此人风光霁月,武艺又极高超,心向往之。”
轻蹙眉头,墨以宁看着她沉缓说道:“阿璇,你身为帝姬,可知自己的婚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良久,帐中传来姬凤璇低不可闻叹息声;墨以宁亦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睡了过去。
西岳王城庆熙殿内灯火通明,医官们川流不息,墨世宁坐在前厅等着医官们不时回禀,面沉如水;语夫人坐在一侧垂泪,墨紫瑶亦陪坐在一侧,脸色依然苍白,只眉头紧紧锁着。内室不时传来墨子砚痛叫声。
墨紫瑶怎么也想不通阿兄好好待在自己殿中,怎会被人取了双目;王城守卫森严,庆熙殿护卫更是阿兄亲自挑选,皆为精卫。居然是在墨子砚惊叫出声后方才知道出事,却连来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实在可疑。看向一向宠着自己的父王犹豫着开口:“父王,阿瑶想着:王城守卫森严,兄长又素来稳重,从未得罪什么人,会是什么人能潜入王城行刺兄长?只怕是熟知王城守卫之人所做,会不会是世子哥哥········”
墨世宁却不糊涂,打断墨紫瑶还未说完的话,哼了一声开口:“澜儿是什么性子,父王岂能不知?况日前接到消息,澜儿在王畿附近也曾遇到截杀,手下死伤不少,哪里来的精力刺杀砚儿?这种话以后不必再说。”
听到墨世宁提起那场截杀,墨紫瑶紧咬贝齿,心下暗暗生恨:精心布置的截杀竟然被莫名出现的人破解,墨子澜久居王城,并未见与什么厉害人物相交;哪里来的这股势力,竟能破解北羌‘魂人’。如此势力自己竟然未察分毫,不得不重新估量墨子澜此人。
片刻后,医官们商议后前来回禀,说王子双目被利器挖去,眼周神经已然损坏,实没有法子了,王子日后只怕再不能视物云云;墨世宁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去内室劝慰墨子砚几句,嘱咐语夫人精心照看后便回了议事殿。
送了墨世宁离开庆熙殿后语夫人折回内室,只见墨子砚服了药躺在榻上,双目被四指宽白绫缚着。看着爱子成了如此模样,忍不住涕泪交加,为儿子拉好锦被走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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