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吕言”之名,蝶紫嫣低下头,双手在衣袖里的绞了好一会;待抬起头来,已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大人先原谅小女暗藏私心,小女才敢回答。”
“你说。”
蝶紫嫣一对上陈羲的目光,受惊似的侧过头去,双颊飞红,轻声道:“小女仰慕大人。”
陈羲见她如此神态,一时迟疑未接话,蝶紫嫣又柔声说道:“为了和大人单独相处,小女斗胆在茶壶里加了点宁神安睡之药,只会让人上昏睡两个时辰,别无妨碍。”
“。。。。。。”
“小女私心,大人既已知晓,”蝶紫嫣神色怯生生地,眼里又带着几分希冀,道:“大人既来见小女,能否先谈风月,再谈其他?”
陈羲没有回答,却先将灯点亮。
天色已暗。
熏香如幽魂一般,若有若无地,自香炉内袅袅逸出。
蝶紫嫣的脸,方才他看着有点模糊不清;眼下灯光一映,一下变得清晰无比,连带着眉梢眼角边的风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果真楚楚动人,只是那张脸。。。。。。
美得不真实。
蝶紫嫣见陈羲定定地看着自己,眸色深沉,只觉自己浑身笼罩在他目光之下,却一点都猜不到他心思如何。她侧过脸,出言挑逗:“大人如此看着小女,莫非。。。。。。嫌小女貌丑?”
陈羲忽地一笑,道:“非也。陈某在想,如果在你脸上划一刀,也许就能证实吕言所言是真?还是假?”
旖旎暧味一下褪去,蝶紫嫣脸色微变,急道:“他说了甚么?”
陈羲眼睛一亮,笃定道:“你认识他。”
“我。。。。。。”蝶紫嫣暗悔自己失言,忙道:“小女恩客众多,实在记不得吕言是何人。”
“你若不记得,怎会一直王顾左右而言他,对陈某所问避而不答?”
蝶紫嫣认为,男人不外乎两种。
第一种,初次见她就呆立懵征,惊为天人,紧接着不能自控,在她面前或失态或哗然,千方百计地引她注意。这种男人,欲念是露骨的,毫不掩饰的,从眼里一看可知。
第二种,表面看着冷淡,甚至不拿一个正眼瞧她。其实是装出来的,心里却想她想得要命;一入床帷,他们就原形毕露,欲念比头一种男人还甚。
然而,陈羲明显是例外,是她从未见过的第三种男人。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与看着轻烟闲柳无异,平静无波,并没有那种欲念。
她不禁想起,鸨母曾在自己面前夸赞陈羲道:“中尉大人那相貌那气度,世间罕见,千万人中也挑不出一个。从未见过有男子像他那样。”
她深以为然,因而发帖邀请陈羲。陈羲爽约后,鸨母特意安慰自己一番,末了又道:“听闻中尉大人忙于公事,眼光奇高,所以至今尚未成亲——说起来,陈中尉在巡街时,不少姑娘家会躲在窗后暗中偷窥,芳心可可,但他都看不上。只怕是寻常女子不入他眼呢。”
眼下看来,他的确未被自己美色所惑,相反却保持着冷静与清醒。
蝶紫嫣顿感微挫,继而暗恼。她原先想着见机周旋早点脱身,不知不觉间却与陈羲较上劲。更麻烦的是,吕言此人,她不能提也不想提,而陈羲却逼着她非说不可。
她只好如实回答道:“小女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吕言曾来海棠春来捧场。”
“他被你邀入闺中,后来却被赶了出来?”陈羲又问。
蝶紫嫣咬了咬唇,道:“没错。他在此处喝了些酒,发起酒疯,胡言乱语的,小女实在忍受不了,就赶他出去。”
“就在前日,他被杀了,是因咽喉被咬而死的。你可知晓?”
“小女不知。”
说到此处,蝶紫嫣插嘴问道:“吕言之死,又与小女有何关系?”
陈羲看了她一眼,道:“吕夫人来中尉府报案,说吕言是遭人灭口。”
蝶紫嫣笑了,讥讽地笑道:“大人想说,是遭小女灭口的?”
陈羲道:“不是。吕夫人告诉我们一件事情,而我怀疑此事也正是他被你赶出的缘由。”
蝶紫嫣红唇上扬,道:“愿闻其详。”
陈羲缓缓道:“二十年前,陈仓倚翠楼花魁,名叫玉娘。”
他特意停下看蝶紫嫣有何反应,蝶紫嫣神色不变,只淡淡应道:“噢?”
“她是吕言第一个女人,”陈羲继续说道:“所以吕言一直对她难以忘怀。当年吕言年二十岁,花魁也正值二八妙龄。二十年后,吕言因经商来到长安,夜晚来海棠春寻欢,听得花魁蝶紫嫣之名,出钱求见。待他见着深闺里的蝶紫嫣,发现蝶紫嫣竟长与当年玉娘一模一样。”
“世上长相相似的多了去,不足为奇。”蝶紫嫣反驳道。
“他原以为蝶紫嫣与玉娘是母女,可蝶紫嫣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与玉娘一般无二。继而他又看到,蝶紫嫣左耳下有一小痣,和玉娘一样!甚至,受惊后左手捏着右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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