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很平稳,睡觉而已。
五条悟微微松了一口气。
担心她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这几天做的有些过火了,高层已经有了反应。
哦?我以为他们不会知道害怕。
这种态度家入硝子打量了一下对方冷峻下来的神色,心猛地跳了一下:你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走向床前,病床上的人依旧在熟睡,蹙起的眉心表明了这不是一个好梦。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指,试图抚平那蹙起的痕迹,但在即将碰到时又忽然的收回了手。
手指在掌心间克制的蜷缩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克制对五条悟来说不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吗?他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真奇怪。
五条
硝子拖长了音调叫他,他回过神来,随口回答刚刚的问题:不知道。
山田这根藤的根太深,很难挖,目前只是抓了几个人而已,还没吐什么东西。
我不相信。
家入硝子冷冷的说。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漠然冷淡的态度,极少露出和愤怒有关的情绪,但此刻她看起来真的生气了,丝毫不退让的迎向五条悟冷静的目光:我不相信她会参与这种事情。
我也不相信。五条悟很轻声的说:我
五条悟。
家入硝子冷冷的打断他。
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只有你最清楚,是你回来,亲口和我们说,她死了。
空气骤然凝滞起来。
也是你第一个发现她还活着。
手里的纸张被捏皱了,但对面的人依旧沉默不语,他的五官在窗边透进来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硝子却觉得看不清。
成长太容易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但五条悟并不是那么轻易改变的人,对方看似随意的性格下有一颗无法轻易撼动的心,而硝子就不一样了。
她已经不太记得十七八岁的自己是什么样。
那时候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太快了,让人反应不过来,你叛逃,夏油杰离开,重担压在五条悟一个人身上,硝子也逐渐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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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没有尽头的循环生活让人感到疲惫,她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烟瘾越来越大,戒过无数次,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望着聊天软件里空荡荡的聊天框,总想来一口。
她想不起来那时候自己的脸了。
是你吗?硝子问,传言纷纷扰扰,她没有也不想去打探过这件事,诅咒师被杀死是多天经正义的事情啊,何况那时候你的通缉令沸沸扬扬,她没法高高在上的责怪五条悟,:是你动的手吗?
依旧是静默。
问这种问题是永远得不到回答的,他的眼睛被黑色眼罩遮住,就像此刻五条悟平静的把目光投过来,硝子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来,硝子走向床边,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你的生命体征,依旧很稳定,体温也很正常,她把检测报告放到床边,恢复了平时那种漠然的样子:你要是闲就自己一个人看着吧,我还有病人要处理。
门开门关,屋子里最后只剩五条悟一个清醒的人。
他沉默的立在原地站了会,蓝眼睛隔着黑色眼罩安静的看向你。
一个活着有呼吸的你。
真正的,十六岁的,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你。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为什么编造一个谎言,疯子的思维都是没有逻辑的,他不觉得自己是疯子,他很理智,很清醒,但昨日夏油杰似笑非笑的问起他理由时,他一句也答不上来。
【你觉得她在你的保护下就能无忧无虑了吗?】
他不知道,所以只能沉默,没有人会喜欢被谎言蒙蔽,这种无忧无虑难道不是一种假象吗?但五条悟看着夏油杰,也同样露出嘲弄的神情。
【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真相呢?】
你不是也很想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所以夏油杰也沉默了下去。
枕头旁的诊断单皱出痕迹,五条悟扫了眼单子上的内容,没什么特别,也没受什么伤,大概是最近精神上都很萎靡,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就被咒灵拖入梦魇,他低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这几天很忙,他杀了人,他倒不为杀人感到有压力,他生来就被赋予高位,但高位从来和责任是相互捆束的,他很小就被迫因此碰过鲜血,目睹死亡是常见的事,因此从不会触动他,但对于一个刚成为咒术师的普通人来说,这大抵是一个恶梦。
实验的事情仍不清楚和你是否有关联,你身上的诅咒气息与查到的其他实验体并不大相同,在高层注意到这一点前
五条悟的手指停留在你蹙起的眉心前,在轻轻的蜷缩后,他最终没有抚平眉间痕迹,沉默的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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