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旱,又闹过一阵匪患的洪泽县城。再一次因为萧家庄的事情热闹了起来,小小的洪泽县县衙,因为太守大人及属下随从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拥挤。洪泽县的县令老爷无奈之下,只好咬着牙将自己的宅子空了出来,恭请太守大人入住。
苏皖郡太守黄天化高调的带着郡府的一帮子官员来到洪泽县之后,堂而皇之的占领了洪泽县的县衙门。然后,黄天化却整日里闭门不出,悠哉悠哉的呆在县令大老爷的宅子里,整日里神神叨叨的,还时常笑出声来,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这光景,不禁让洪泽县的县令掬了一捧辛酸泪——他丫的太守大人不会是打算常驻在洪泽县吧……
好在没过几日,黄大人终于有了动作。八月二十六,在足足研究了十来天,想了无数种手段,并且详细的了解了一番事情的始末之后,黄天化终于出动了。他的目的地,正是离县城五十余里的萧家庄……
八月原本是丰收的季节,但是去年整个苏皖郡地区都遭了极为严重的旱灾。虽然在朝廷的极力援助之下,苏皖郡地区的生产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可如此严重的灾情,却不是短短一年的功夫便能完全缓和过来的。因此,这一路走来,沿途见到被荒废的田地数量不少。这让黄天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不那么好看……
前面便说过,清明王朝虽然也有很多弊端,也有不少的贪官污吏。可是政治总体来说还算清明,地方官员升迁的重要指标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当地的畜牧农耕发展得是否良好。而身为苏皖郡的太守,黄天化就是这苏皖郡的父母官,眼前看到的那些荒芜的农田,明显和“发展得良好”没有丝毫关系……
一直到黄天化的马车驶入萧家庄的庄口,黄天化的脸色才开始慢慢好转了一些。因为自从进入萧家庄之后,沿途看到的荒芜的农田便再也没有了。一块块的稻田上,金黄色的谷穗随风摇曳;一片片的土地里,沉甸甸的高粱穗,快要将高粱穗压弯了腰,像是在欢迎他这一行人的到来;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昭示着今年萧家庄又将是一个丰收的年份……
然而,脸上欢愉的神色才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天化的脸色又刷的一下垮了下来。因为他不小心听到了跟在后面的随从的议论:
“啧啧,这萧家庄果然和别处不一样啊,大灾之年过后,竟然能够如此迅速的恢复生产……”
“可不是么?你看咱们这沿途一路走来,虽说算不上凋零破败,却也绝对说不上欣欣向荣。唯有这萧家庄,看着那整块整块即将丰收的粮食,便打心眼里给人一种希望……”
“这有何好奇怪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这萧家庄内,可是住着现在的钦天监监正沈大人。听说这位沈大人,有一位能够呼风唤雨的师傅,能够预知天象,早做安排。有这样的神人在此,萧家庄想不风调雨顺都难呐……”
就是这句话,一下子让黄天化心中发堵。他千算万算,却偏偏将这么重要而且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一条给漏掉了。沈慎卿是谁啊?他不是普通的朝廷命官。虽说他手上并没有什么权,可他在整个清明王朝的官场上,却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另类。他手上没有权,是因为他不擅权。若是他真的想升官发财,凭他手上掌握着的那种能够预知天象的能力,即便是开口向朝廷要个一品二品,恐怕皇帝陛下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如此特殊的一个人,自己却想着要算计他,这会不会太……风险太大了些?
这样一想,黄天化迅速在心中调整了自己的谋划。看来想要利用这次机会,用威胁利诱的手段,来收复这位沈家老九,怕是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来软的了。好在听说他正在修建的并非住宅,而是用来酿酒的酒坊。这么说,他亦是个有野心之人。自己能否在这方面给他一些帮助和支持,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呢……
沈慎卿半个月前,便已经从苏南郡赶回来了。屁股还没坐热呢,便被牵扯上了官司。自家工地上请的两个学徒工匠,卷走了意外从地里挖出来的金银珠宝。随后那两个败类又自相残杀,最后却把他也给绕了进去。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此,故而,沈慎卿这段时间以来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昂。
萧惠欢在面对沈慎卿的时候,时常会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感。说来道去,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她这个工程总指挥没处理好。若是当日她没有去县城采购东西,而是像之前的两日一般呆在工地上,这件事情或许便不会发生。而且当她从县城回来之后,那些金银也还不曾被卷走,她完全可以先将那口铜棺妥善的保管起来之后,再和七叔以及那大工匠商量处置之法……
她的自责在心里,也表露在情绪和行为上。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沈慎卿前所未有的温柔。沈慎卿先前还在庆幸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可是这几天里他已经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丫头是在为那“摸金盗墓”的传言而自责呢。弄明白了这一点,原本就有些忧虑的沈慎卿,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反过来安慰伊人,让她放宽心……
从开始动工到现在,农庄内的酒坊已经建了近两个月,此时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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