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气质截然不同。
她的父亲一看就是更讲道理。
“阿孜。”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敲了敲透明玻璃。
时隔不知多久,父女俩终于正式见面了。
即便隔着冰冷的器皿液体,言孜心里还是安定了不少。
“爸……”
透过传导仪器的声音有些沉闷。
没见面前,她有许多话想要问,见到之后却莫名不知道要说什么。
问任务?还是问李椒?
她脑中一团乱麻。
“阿孜,是不是记忆又乱了?”
李自然对自己女儿的状态,已经很熟悉了。
他摘掉手套缓缓将手移过去,似乎想握住女儿的手,给她传递力量。声音清冷沉稳,如同一方不可移动的坚固玉石。
“别担心,阿孜。”
“我们慢慢来,从头想一遍过去,从最开始慢慢想……”
从最开始?
言孜配合他开始一点一点梳理起记忆,“我记得,我是在打了于秉后,提前进入银星营……”
本来按照正常时间流程,她会像言茴一样等到顺利毕业。
但于秉事件后,李自然认为女儿骨子里桀骜不驯,表面服从命令心底其实并不是很好管教。且攻击倾向强,沉不住气。
所以才会决定让她提前去磨练。
以言孜对灾厄高度的抵抗能力,也注定最适合这条路。
“我在里面接受了训练。”
提到这里,言孜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那是最轻松没烦恼的一段时间……白日的忙碌劳累之后,一群欣欣向荣的年轻人总会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家长里短一锅炖。
最漂亮的紫苏希望自己能一直美貌下去,而她的双胞胎妹妹紫草,作为队里的随从医护,最热爱生命,祝福了所有人。
宁八角这时候总会翻出一堆稀奇古怪的零食。
言茴则是默默微笑听完这些,最后表示只要能和她,还有家人一起就足够了……
听起来都只是简单的愿望,但抵不过残酷无常的现实。
“那时候我脾气不好,徐家那位导师治不住我。”
徐家人斯文,言孜现在都还能记得温文尔雅的中年人,被自己气到跳脚的场景。
“您说一把上好的剑刃,一把对付灾厄的剑刃……需要匹配一块合适的磨刀石。”
于是,童声的爷爷高良姜被专门调了过来。
那个小老头个子不高,看起来瘦弱不起眼,但是见人总是笑眯眯的,说话风趣亲和力极强。
不止是她,六组上下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后来……八角死了。”
言孜语气微哑,含了一丝颤,“他最喜欢给我们做饭,最后却被吃下去的那些食物硬生生撑裂肚子,破出后变成无数黯绿触手……”
也是从这里开始,她失去了第一位队友。
心神开始动摇,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档案记载,你们遇到的是一只黯绿色的蛤蟆。”
李自然温和的目光,落在女儿痛苦的面庞上。
“接着,就是紫草,她死于枯竭扭曲。”
话语从痛苦开始变得冰冷麻木,一如她当时的心态。
紫苏两姐妹出身普通,能走到当时那一步可想而知是付出了多少努力。紫草没有姐姐的美貌,但天生拥有一只异瞳,自小便对灾厄的感知超乎常人,却也因为这份与众不同自卑。
“她曾经托我给哥哥转交一封信。但很可惜,信没来得及送出去……”那个热爱生命发誓要救死扶伤的少女,最后求着他们了断自己,给个解脱。
李自然点头,接话,“那次的是枯蝠。”
这些档案记载的背后,每一种灾厄都渗透着牺牲者的血。
“再后面就是老师。”
言孜动了下身子,背后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似乎有软管滑落了,血液扩散融入蓝色液体中。
极淡的血气中,她望着父亲的脸,思绪空空。
“杀死他的……那又是什么?”
垂钓
李自然眼中写满担忧和慈爱,语气温和,“目前推断,那应该是梦魇的灾厄主宰。”
“对、是的……”
言孜点头,稍微想起了一些,“当时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在做梦,被困在梦境里……”
只是灾厄主宰的能力,又哪里是他们能轻易发觉到的?
“等到发现不对劲,从梦境醒过来时,我们几人已经被分散沉溺在深海里了……”
浑身包裹在冰冷的液体中,让她忽然有种仿佛回到那时,感受溺毙绝望的荒唐感。
“底下有东西咬伤了我们,靠着通信设备,当时所有人都硬撑着拿出最后的急救逃生设备。我运气不好,那些设备全都失灵了,但运气更不好的是我旁边就是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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