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
对切菜这个事,傅知越心里是有点小小的创伤在的。
但对上温楚淮的冷淡眉目,傅知越秉承着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精神,接过菜刀开始对着案板上的西兰花摩拳擦掌。
切了几刀,傅知越额角的冷汗都下来了,总算把一朵西兰花分成了几大块。
抬手抹汗,听见抱臂冷眼旁观的温楚淮冷腔冷调说了一句:你这手法,法医来了都夸你专业。
温楚淮骂人是高级的,基本听不见他说什么脏字,但就能把人骂的体无完肤。
傅知越和温楚淮在一起的第一年,小伙子想要表现,也是这么花蝴蝶一样飞到厨房的各个角落要干活。
温楚淮就真信了他的鬼话,把手里的土豆和菜刀都递给他,让他把土豆切成丝,和胡萝卜一起炒。
傅知越哪下过厨房,凭借的就是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歘歘就是干。
切完了,一旁刚把西兰花炒虾仁盛出来的温楚淮过来质检,捏起一根傅少爷切的土豆丝,在傅少爷满心等待夸奖的期盼里,冷哼一声
你这土豆切的,当年天蓬元帅怎么没让你给他做九齿钉耙呢?
十二年过去了,傅律师切菜的手法依旧没什么长进。
温医生骂人的水平依旧没什么退步。
傅知越听着这熟悉的冷腔冷调,那一刻萌生了一种叫做庆幸的感觉。
就好像过去的龃龉可以是大梦一场,他依旧还有忏悔的机会。
傅知越站在旁边,看温楚淮熟练地切去了西兰花的梗,切成小块,和洗净的虾仁一起放在旁边备着。
看温楚淮冷白的脖颈微微弯下来,常年伏案的颈椎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看围裙系在他腰上,就算是这样也掩盖不住的贵气。
傅知越想伸手,伸到一半,却又放下了。
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哥,你真好。
去洗澡
哒
温楚淮的刀锋一偏,落在菜板上。
随后温楚淮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备菜。
傅知越也不再叽叽喳喳的。
他也待在厨房里,精细活他做不了,但是力气活他行,什么颠勺,接了水上锅蒸食材,和面,剁饺子馅,傅知越手拿把掐。
就这么忙活了半天,到了晚上,晚会堪堪开始,温楚淮打开了电视,里面传来熟悉的祝词。
就和他们过去的那么多年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多了一只狗,大黄放着自己的狗粮不吃,昂着头想看看桌上的两个人吃的是什么。
傅知越想给大黄吃点,被温楚淮用筷子打开了,有辣椒,它不能吃。
哦
傅知越老老实实把筷子收回来了。
大黄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水煮肉片飞了,急的在桌子底下绕着傅知越的脚直哼唧。
傅知越给大黄使眼色,不是我,是你那个主人不让喂。
大黄就想来闹温楚淮。
被温楚淮一个眼神吓退了,夹着尾巴自己跑去吃狗粮。
看的傅知越埋头在碗里笑,该,让你在家无法无天的,总算有人能治得了你了。
被温楚淮斜了一眼。
温楚淮看着大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背影,起身,去给大黄开了个罐罐。
大黄又竖起尾巴,吃饱了就趴在温楚淮脚边,也斜着眼瞅着傅知越,像是找到了靠山,瞅得傅知越上去抱住狗头搓了两下,给大黄搓得满脸褶子。
温楚淮看着这人幼稚的行径,一点也没有首席律师的样子,不过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也许是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差不多到了头,对于一些事,温楚淮终究是想开了。
也懒得再花时间和精力去计较。
一顿饭吃得不快,好几个节目都演完了,傅知越还没放下筷子。
以温楚淮对傅知越的了解来说,这种速度,对于傅知越,跟让他数米粒差不多。
可是傅知越吃得就是很斯文。
连头都不抬。
温楚淮夹起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傅知越。
嗯?傅知越终于抬头,笑得比哭还难看,怎么了哥?
吃完饭
傅知越眼巴巴地瞅着温楚淮。
温楚淮一句话就梗在了喉咙里。
想说吃完饭,你就回去吧,到了嘴边,温楚淮低下头,换了一句,吃完饭去洗个热水澡。
我、我不急,哥傅知越似乎想放下碗,但又不敢真的放下,生怕放下了,温楚淮就有了赶他走的理由,我待会把碗筷收拾了
不用你收拾。温楚淮的语气不容拒绝。
傅知越的沉默让温楚淮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不近人情,淋了雨,不洗澡容易生病。
温楚淮不是傻子。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有人能开着车,穿过长龙,飞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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