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了过往的师兄师姐的履历,这个实验室建成不过十年,一共有109个人在这里做过实验,但是91个现在都已经去世了。你
那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龚成德恶狠狠地打断了学生的话,你想证明什么?!我告诉你,你什么都证明不了!你要是想用这个来跟我理论,那就不用跟我谈了,去跟学校的律师谈吧!
还有,你们不要觉得自己现在出了什么事就有理了!你们既然选择了这门学科,就要有为这门学科奉献自己的准备!想要快活想要安全,你们学文学去啊!你们去天天背那些之乎者也,那安全!
学校愿意给你们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我愿意给你们提供一个实验室,已经是对你们的恩赐了,你们这些白眼狼,连感恩都不会。警告你们别不知好歹,再闹你们连休学也别休了,直接退学!
知道自己天天在什么环境里面还不知道给自己买个保险,现在出事了想要讹学校了是吧?
龚成德气壮山河地把脏水都泼到一群学生身上,瞅着他们因为生病而惨白的脸涨出不正常的红,轻蔑转身,回到自己那张大的惊人的办公桌后。
他那张办公桌我听别的老师说过,卫河正声音更低了,说是哪个合作的企业送来的,黄花梨的,不知道价是多少,但是绝对不便宜。还有他那天手上的手串,我也在拍卖会上见到过
卫河正想起自己从门缝里偷瞄到的那些细节。
想起龚成德盘着手上价值一套房的菩提子,望着一群学生铁青的脸色,呵呵一笑,还在这站着干嘛?有病不赶紧回家治病去?再不回去借钱都借不到了。
他就那么高高在上地嘲讽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甚至在保安抬手想要收走其中两个气得上头想要拍视频的学生的手机时,呸掉了唇间的茶叶梗,蔑视着镜头,挥手示意保安把他们轰出去。
傅知越握着金汤力瘦长的杯身,里面的冰块撞击着薄薄的玻璃,清脆作响。
生气是吧?还有更生气的。
这件事埋在卫河正心里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说起来也就没个头。
他把学生轰走了,还要在背后骂人家。
【闹事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闹事,就是不能助长这种不良风气!】
【还想拍视频,真以为什么事发上网按闹解决?!网上那群人懂什么?不过就是一群键盘侠,除了会打字,现实中屁用没有!】
【蠢得要死,还指望着他们能帮着做什么?都用不了一个月,一个星期过去,他们谁还记得你们是谁叫什么名字?!】
卫河正想起那天躲在门后偷听到的龚成德的嗤笑,就忍不住心寒。
那日的龚成德何其猖狂。
他盘着价值一套小房子的菩提子,叉着腿坐在黄花梨的办公桌后,咧着嘴,讥讽着没钱治病的医学生。
说他们螳臂当车,痴人说梦。
可他也确实有猖狂的资本
学校是不会放弃一个功成名就的学术泰斗,去保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些学生把这些事发到网上,很快就有另一股舆论反扑过来。
说学生是被沈曼柔和温楚淮策反了。
说沈曼柔一直想跟龚成德争院长的位置,但龚成德的学术成果不容撼动,所以就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说这些人都是沈曼柔的学生,沈曼柔迟迟不出现,是在拿他们当枪使。
卫河正不知道处于舆论中心的沈曼柔和温楚淮去了哪里,却记得再后来没过几天,沈曼柔的整个师门,都被移出了龚成德那个大群。
用龚成德的话说,是他们兴风作浪,想要诋毁学校和他这个学术泰斗。
后来他们就陆陆续续休学,我就没有再听过他们的消息了。再后来就是同门聚会的时候,偶尔能听到他们去世的消息,就
卫河正顿了顿,也是无言。
终是叹了口气,将杯中最后一点白桃乌龙一饮而尽。
说实话,当年我们系里最牛逼的人,几乎都在沈老师门下了,完了这一下,全军覆没。
所以你问我,温楚淮会不会加入龚成德的团队。
卫河正摇头,砰一声,杯子顿在桌上。
昏暗里,卫河正声色俱厉,温楚淮!他但凡有一点心!他都不可能跟龚成德一个阵营!
他要真是过了三年把脑子过糊涂了!他就对不起他那些去世的同门!
杯子里整冰碎成了几块,被这一下撞得叮当作响。
小猫受了惊,一骨碌爬起来跳下桌子跑了。
傅知越望着空空荡荡的手边,有几根黄白的猫毛。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
被当年血淋淋的真相震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时隔数年,从外人口中说出来,还如此惊心动魄。傅知越想不到当年,身为局中人的温楚淮,是怎样的光景。
而那时候,他在国外,满心想着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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