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漫浑身一颤,头皮直发麻,她太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危险性。
“我不同意。”
“没人问你意见。”
她懒得和他废话,很硬气的便往外走,结果没走两步被他拽住手腕,顺着惯力扔回床上,木床不够稳固,摇晃两下“嘎吱”作响。
路权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我们在塔布惹到的那些人绝非善类,很可能会报复,我待在你身边安全一点。”
沉漫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细细想来,认可他说的话。
“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吗?”
他侧头看她,“舍不得走?”
“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我还想多待两天。”
沉漫跷起二郎腿,身子后仰,悬挂天花板的灯泡常年被黑灰覆盖,散发的光源透着一丝诡异之色。
“我爸说,到任何一个新的地方都是天意,如果可以,花点心思融入其中,用影像记录下这里独特的魅力。”
路权不愿破灭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可还是忍不住提醒,“整个村子都是靠种植罂粟为生,你想要感受什么魅力?”
沉漫微怔,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低头沉默,他又有些于心不忍,别扭的加了一句,“看情况而定,如果我们没被盯上,你想待两天也行。”
“真的?”
他扔掉手里的烟,背靠灰墙闭目养神,喉间滚出两个字,“假的。”
沉漫抿唇轻笑,她似乎能一眼看穿男人藏在冷漠面具后的温柔。
铁汉柔情,勾魂夺魄。
天蒙蒙亮,浅灰的暗光透过破窗渗进房间。
沉漫在车上睡了一路,此刻没有半点困意,她侧身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熟睡的侧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近到仿佛在耳边回荡。
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上一次她来这里是陪伴爸爸,这次同行者换作他,意外地让人很安心。
沉漫自小跟随摄影师父亲游历世界各地,每学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满世界飞。
15岁那年,她跟随爸爸来到金三角拍摄村寨,谁知他们刚到缅甸不久,缅北突发暴乱,险些葬身于此,他们很幸运地被人救起,之后费尽千辛万苦才返回国内。
那段恐怖的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模糊,她忘了很多细节,只记得发现他们的小孩叫小光,中文很流利,笑起来很阳光,站在他身后的是佤邦,也是缅北最大的帮派。
她这次来金三角就是想把小光的骨灰带回国内,因为她至今仍记得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好想回家。
路权的手臂上有处很显眼的刺青,这是佤邦的象征,他认识小光,小光也是他亲手埋葬的,只有他知道地方。
沉漫生性傲慢,从来不屑求人,路权是她第一个认真开口恳求的人,她借着酒醉问出口,心跳爆炸,担心他会拒绝。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答应了。
沉漫很清楚,从那里回来的人没人愿意回头,除非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她希望是她,也害怕是她。
路权是小梨喜欢的人,而小梨是宛如亲妹妹般的存在。
她想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达到目的,也担心过程中自己会忍不住深陷,所以远离他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男人,真他妈的性感。
屋外天光大亮。
浅黄色的阳光洒落满屋,不消片刻,四处游荡的黑云遮天蔽日,大雨倾盆而下,近乎残暴的雨势洗刷着潜藏在千条村背后的深沉罪孽。
路权被噪杂的雨声吵醒,睁眼时,沉漫就站在他身前,她近距离盯着男人鼻梁处的细小疤痕,情不自禁伸手去触碰。
指腹缓缓滑过那处凸起,手腕被人用力拽住,往里一拉,她站在他两腿之间,膝盖不小心顶到某处,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烧的热度,硬得发烫。
她被抓包后惊慌失措,“你”
路权没打算解答她的疑惑,更何况成年人心照不宣的事没必要摆在台面上说。
他沉沉喘了两声,圈着她手腕的五指一点点松开,手忽然摸向她的腰。
她呼吸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他强势抓紧她的小臂。
紧接着,深陷混沌的黑瞳紧紧盯着裸露在外的那片雪白,粗糙的指腹抵着短裤的纽扣往上滑,温柔触碰细腻如水的小腹,屈指一勾,不够坚固的活结散落。
路权淡定做完这一切,慢慢抬头看她,脑子还未完全清晰,喉音沙哑:“雨天气温低,生病会很麻烦。”
“多谢提醒。”
沉漫勾唇微笑,潇洒地甩开他的手,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她严重低估内心的波荡,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她一面指责自己没出息一面默默退回小床,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