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奉应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就见一年轻人掀帘进来。
“……裴殿帅?”
裴云暎手提银刀,笑着走进屋里,看一眼陆瞳与青枫二人,道:“原来你们早到了。”
“大人,这是……”申奉应心中暗自打鼓,怎么裴云暎也来了。
陆瞳开口:“因此事事关重大,青枫公子便使人将此事告知裴大人。没想到裴大人会亲自前来……”顿了顿,陆瞳才继续说道:“或许大人是想到,此人可能是望春山那具男尸的凶手,所以才会如此上心吧。”
裴云暎微微扬眉,并不反驳。
申奉应闻言却紧张起来,“你说这人是望春山悬案凶手?”
好家伙,就是因为这人他被上司迁怒,要真是此人犯案,落他手上,那还不得出口恶气再说。
陆瞳微微颔首:“我也只是猜测。”
申奉应低头看向地上人,无论旁人说什么,此人都缄默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有在刚刚裴云暎进来的时候神色紧张了一瞬,但很快被掩盖了。
“说啊,为什么行凶?望春山的案子是不是你干的?”申奉应踢了他一脚,不甚熟练地恐吓道:“不说实话,大刑伺候!”
地上人不为所动,裴云暎笑了一声。
他说:“申大人,你这样是审不出来的。”
申奉应抹了把汗,将屋中那张椅子让出,从善如流赔笑道:“请裴大人指教。”
裴云暎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认真开口:“本来此事我不应该插手。但望春山一案,有关殿前司声誉,我也不好放任不理。”
申奉应:“是是是。”
裴云暎又道:“来之前,我让青枫搜过此人身,寻信物查了下此人底细。申大人不会怨我多事吧?”
“怎么会?”申奉应笑得比花儿还甜,“大人这是帮了巡铺屋大忙,下官感激还来不及。”
他算是看出来了,裴云暎根本是对这案子势在必得嘛,到这里只是为了过一遍巡铺屋的手,显得光明正大一些。
不过,他为什么非要过巡铺屋的手呢?
裴云暎盯着地上人,他眉眼含笑,神色亲切又温和,看起来就像是位年轻俊美、又好说话的寻常官员,然而看人的目光却教人觉出几分冷意。
他道:“王善,这么晚了,你妻儿应该已经睡下了。”
“王善”二字一出,地上人脸色迅速褪白,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年轻人望着他,似怜悯,又似更深的冷漠。
他说:“不如,现在将他们从槐花街请来?”
“我说,我说!”
下一刻,地上人大叫起来。
申奉应骇然。
这人先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壮烈模样,裴云暎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就撬动了这人的嘴巴。要知道他以前听说书的,这种死士被打得半死都不会吐露只言片语,这人也太没骨气了。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裴云暎就已经查到对方祖宗十八代了?他是妖怪吗?还有,准备的如此充足,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地上人道:“望春山的人不是我杀的。”
裴云暎“嗯”了一声:“指使你行刺陆大夫之人是谁?”
不知为何,申奉应心中暗觉不对,然而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是孟侧妃!”那人一咬牙,抬头道:“是文郡王府的孟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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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奉应眼前一黑。
所有的困惑与怀疑在这一刻骤然得解,他终于明白为何裴云暎今日非要多此一举来巡铺屋亲自过问这桩案子,原来如此!
指使行凶者的背后之人,竟然是文郡王府的孟侧妃!
孟侧妃啊,申奉应头大如斗。
他自做这个巡铺屋首领以来,有一个专门的小册子,上头记录着盛京各官家之间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就怕无意间得罪了人。因此这贼人说出“文郡王府”“孟侧妃”二词时,申奉应脑子里立刻就想起文郡王府与昭宁公府间的姻亲关系,裴云暎的姐姐嫁了文郡王做了王妃,而孟惜颜,自然就是侧妃!
裴云暎抓的刺客刚好供出背后之人是孟侧妃,这其中没点猫腻,打死他也不相信!
然而戏台子都搭到巡铺屋里了,他这个巡铺首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唱。
申奉应一脸麻木地开口,“胡说,孟侧妃与陆大夫无冤无仇,为何指使你去行凶?”
地上人道:“我不知道。”
裴云暎转而看向陆瞳,陆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便笑问:“陆大夫有何见解?”
陆瞳面露难色。
“说吧,不用怕。”
陆瞳点头:“我与孟侧妃不过一面之缘,当日郡王妃急产,我替王妃接生,但其实若按时间,王妃孕期还未至。不过好在王妃与小小姐吉人天相,一切顺利。”
“王妃曾与我说过急产一事事发突然,有些蹊跷……”陆瞳蹙眉,“不知与此事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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