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系。”
申奉应很想翻个白眼。
陆瞳就差没把“孟侧妃迁怒且杀人灭口”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他试探地看向裴云暎:“大人,这……”
裴云暎叹了口气:“事关王妃,也算我半桩家事,如此我便不好插手。”他指尖拂过腰间刀柄镂空银饰,“还是先将此人交由申大人,背后之人真要是孟侧妃,当然有别的证据。不过……”他笑了笑,“那在之前,麻烦申大人先看着人,别让人死了。”
申奉应:“……”
这是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了?
那孟侧妃听说很受郡王宠爱,这种高门世宦的家事贸然掺合进去绝无好处,他要是讨好了裴云暎,转头得罪了文郡王,岂不是一样落不着好?
申奉应正想找个理由委婉地拒绝,就听陆瞳开口:“也好,方才我们将此人带到巡铺屋,一路许多人都看见了,想来不久就会传遍城中。说不定此人同伙还会动手,申大人千万小心。”
申奉应:“……”
这一路都被人撞见了,说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这就是死活要拉他一道下水呗!
好歹毒的心思!
听这二人一唱一和,申奉应方才短暂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这桩案子分明不是什么好事,无论如何都会得罪人的事,偏被他撞见了。
申奉应笑容止不住的苦涩。
当年他入盛京巡铺屋,一位前辈告诉他,官场不就那么回事,只要会拍马屁,往上升不是问题。他名字是“奉应”,奉应,逢迎,申奉应觉得自己很会拍,也靠着逢迎当了巡铺屋首领,本想一鼓作气再往上爬爬,却不知从上月起像是走了什么背运似的,老遇见这种事。
真就跟那个死而复生的穷秀才说的似的,什么山上葱,什么地上苗。他们这些葱就是没地位,随时都是这些豪绅贵族的牺牲品呗。
官场好难啊!
胃中的香辣灌肺这会儿腾腾地发起胀来,申奉应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开口:“是,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办理,死死盯着这人的。”
盯个屁。请辞,明日就不干了!
……
出了巡铺屋,街市亮了起来。
盛京无宵禁,夜里反倒比白日看着还要热闹几分。落月桥下酒坊中常有人家通宵饮酒,杂手艺人群前观者如堵,车马盈市。
陆瞳随裴云暎往巷口走,对岸边游人烟火视若无睹,神情一片平淡。
裴云暎侧首问她:“没受伤吧?”
陆瞳摇头。
自打她从郡王府回到仁心医馆起,裴云暎的侍卫青枫就一直跟着她,等待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一连十几二十日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就连陆瞳自己都以为危险不会出现时,今夜就遇见了刺客行凶。
看来是因为白日她去郡王府参观“洗儿会”一事,终究是刺激到了孟惜颜。
那位孟侧妃,忍气的本事还不到家。
青枫出现得及时,她并未受伤。抓人也很顺利,她以身为饵,抓住了此人,也算送了裴云暎一份大礼。
身侧人开口:“时间还早,陆大夫要不要逛逛?”
陆瞳回神,平静道:“不必了,我还要回去制药。”
裴云暎脚步一停。
陆瞳抬眸看去。
年轻人站在盛京夜里,被这街市里流光溢彩的灯火一照,显得异常丰神俊美。他盯着陆瞳,若有所思地开口:“陆大夫好像总是很忙。”
陆瞳沉默。
远处落月桥上栏杆上系着的风灯,灯色落在桥下河水里,粼粼泛着雪色,像是十五的月亮碎了,被人抛洒在流动的河水里。
十五那日,她替裴云姝催产、深夜与裴云暎在院中桂树下清谈时,月亮比今日圆满。
那一夜,她对裴云暎说:“殿帅,我送您一样礼物吧。”
树下的裴云暎笑望着她:“什么礼物?”
“王妃所中‘小儿愁’,盛京应当罕有。下毒之人势必藏在府上,但此刻事情败露,对方已有准备。大人想要揪出背后之人,许会费一番周折,况且最后结局并不一定尽如人意。”
当时,她是这样说的。
裴云暎饶有兴致地开口:“陆大夫有何高见?”
“裴大人插手,对方必不敢轻易动手。但我替王妃解毒催产,对方势必视我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我又并非千金贵女,一介平人,不足为惧。只要稍加刺激,对方多半会对我出手。大人只要借我几个人暗中保护,或许就能捉住背后之人了。”
裴云暎听完她的建议,并未对她想法置喙,看了她一眼,眼中辨不出喜怒,只问:“陆大夫好似对平民官家间芥蒂很深。”
她答:“实话实说而已。”
他便身子往后一仰,云淡风轻点头,“成交。”
后来从郡王府回到医馆这十来二十日,她每日照常坐馆制药,与寻常一般无二,静静等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然而一切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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