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在担心啊。柏若风心想。
“哦, 对了。”柏若风从胸前衣服掏出一个精致的空瓶,在掌中抛了抛, “臣使斗胆,还去了贵国宗庙一趟。意外发现数量有限、管控严格的圣药缺了两瓶。”
一瓶被早就入了黄泉的圣女用在了柏若风身上。
另一瓶,毋庸置疑用在了柏云起身上。
柏若风顽劣一笑,“陛下明鉴,臣使的兄长定是被歹人所害。”
歹人秦楼月面色铁青,却咬死了齐云的身份,“这世间多有相似之人。镇北侯是否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孰料柏若风开口道:“说来也巧,臣使以前也喝过‘圣药’,不过如今已无大碍。”
他嚣张地抬起双臂,在秦楼月面前转了个圈,展示自己的‘健康’,一点一点地击破越帝的心理防线,“是不是认错了人,等臣使让兄长恢复记忆,一切都一清二楚。”
“不可能!”越帝瞳孔骤缩,拍桌而起,勃然大怒“‘圣药’没有解药!”
的确没有,但这些人不可能知道他是怎么恢复记忆的。柏若风拿捏着这点,有恃无恐地耸了耸肩,“可臣使的确恢复了记忆,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句话,堵得越帝哑口无言,气急败坏。
她冷冷看着柏若风,视线毒蛇一样缠绕着面前的镇北侯,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他弄死。
但是她不能。
柏若风是使团中的一员,走着明路来的越国,一旦死在了越国,两国起了战事,越国必定生灵涂炭。
秦楼月见过方宥丞,那不是个好说话的主,甚至比他父亲更为暴戾,连那么点仁善都不乐于伪装。
要杀眼前人,至少不能再越国领土上。但等他离开,想杀一个人的法子多了去了。
越帝冷静了下来,她笑了一声,站在那里,俯视着柏若风,挑衅道:“你若敢给他解药,那朕就会再灌他喝,喝到他忘却一切为止!”
“你猜,是你给他解药的速度快,还是朕的圣药起效快?”
饶是柏若风,都被她的言语给惊到,不禁怀疑齐云是否一头热。
他捏紧了瓶子,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很恨我兄长吗?”
“恨?不,朕很喜欢他,非常喜欢。”越帝从书桌后缓步走出来,嘴上说着喜欢,眼中却带着轻慢之意。这声喜欢来的十分轻易,就像喜欢一朵花,一只猫,一个玩具。
她白皙的手指擦过桌上广纳后宫的折子,理所当然道:“曾经朕和他或许是对仇人,但无所谓了。只要他忘记一切,乖乖地留在朕身边。朕贵为天子,坐享北越,今后宫空置,留一个男人有何不可?”
还以为方宥丞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位更不讲理的主。柏若风有些瞠目结舌,忽然觉得方宥丞对他实在温柔。
半晌,柏若风笑出声来,戳破了表面上温情脉脉的皮,“跟养条狗没区别。”
越帝不认同地蹙起柳眉,眯起眼看着下方的人,“镇北侯爵位本就当是他,镇北军也该他继承。你这个捡了便宜的,没有感谢朕,相反还不顾危险,执意带他离开,简直愚笨不堪。”
柏若风还记得昨夜对齐云说过的话,估摸着齐云已经在附近了。
索性今日已经够僭越了。柏若风讥诮道:“陛下杀父弑兄,怕是很难体会到臣使兄弟和睦的感情。哪怕今日他没了记忆,仍是臣使兄长。臣使所做一切,只为了兄长安好。爵位军权,他若想要,拱手送上。”
“朕对他还不够好吗?”越帝忽然问了这么句话。
就冲越帝方才那口口声声说要灌齐云药的语气,柏若风就很难相信她嘴里的‘好’。
柏若风诚恳道:“陛下那只是喜欢吧?爱一个人就会希望他过得好,今天陛下能因为一己私欲让他忘记一切成为你的玩物,明日陛下就能为了别的私欲放弃他。臣使实在不忍让大哥毁在陛下手上。”
“镇北侯可真不要脸啊。”越帝幽幽道。
她笑意盈盈,绵里藏针,语出惊人,“自己与曜帝同进同出的,倒是替兄长喊起委屈来了?你若真的铁骨铮铮,就先管好自己再说。”
“朕可不比曜帝差。”
“啧。”柏若风皱眉。没想到秦楼月能查到那么多,但他和方宥丞平日的确没有很注意藏着掖着。
他今日的目的不在让秦楼月松口放人手——那是必不可能的。
只为了让秦楼月看到他是个直白的傻子,抢人都是直来直往的,再让柏云起看清自己在越帝心中的地位。因此难免要多费些口舌。
“在这方面,您确实不如臣使的陛下。”柏若风想起昨日齐云的病容,心里就装满怒气。“至少有一天臣使要走,陛下只会送臣使。而您只会不顾兄长身体康健,哪怕把人灌成个傻子,也强行留下他。”
竟敢当面比较。女官腰间利剑半出鞘,斥道:“大胆!”
“你说这些没用。”秦楼月皮笑肉不笑,用笃定的、宣告般的语气傲慢道,“他是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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