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的娘娘可怎么办?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不断轮转着人院落的门口等。
阮竹焦躁地在院子里转圈。
融园赐浴总归只是走个过场,就算把全套伺候都享受了个遍,也应该要结束了啊……难道娘娘是卷进了太后与皇帝之争?
该不会被迁怒了吧?
太后与皇帝素来不和,她家娘娘单纯善良又可怜,真撞上了他们母子闹掰,娘娘可是要吃亏的呀!
阮竹心急如焚。
她一边转圈,一边问尘娘:“娘娘出门前可有留下什么口信?”
尘娘迟疑道:“……没有。”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心中的恐惧远比其他人要深重。
只有她知道颜鸢真正的困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药效已经过了,她身上的疤痕此刻应该已经彻底恢复了原状……
会不会是被发现了?
这个念头在她胸口一闪而过,她的脊背上就已经出来一阵汗,脸色也白了几分。
如果被发现了……
那就是欺君之罪。
阮竹已经耗光了耐心,振臂一呼:“不然我们直接去接吧!”
其他人齐刷刷点头。正在所有人要出发之际,门口看守的人忽然欣喜若狂地喊了起来:“轿子!有轿子来了!娘娘回来了!”
夜色下,果然有一顶轿子从远处徐徐而来,慢慢悠悠地停靠在了望舒宫门口。
所有人迎上了前:“娘娘!”
轿帘被撩开,坐在里面的却很显然不是颜鸢。
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面无表情地俯下身,抱着怀里的人缓缓走出轿子,踱步到了望舒宫的院门前。
月黑风高,灯火晦暗。
男子身上的衣裳显然已经湿了大半,他怀中抱着的显然是个女子。
女子的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裘皮袄,一只手臂男子的身旁软软地坠落,指尖还在往下滴着水。
望舒宫门口,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这裘皮袄是他们家娘娘的。
所以这个男人是……
阮竹毕竟见多识广,匆匆跪地:“拜见陛下,奴婢恭迎陛下圣驾!”
“拜见陛下,奴婢恭迎陛下圣驾!”
“拜见陛下,奴婢恭迎陛下圣驾!”
“拜见陛下,奴婢恭迎陛下圣驾!”
其他人终于也都反应了过来,仓惶地跪了一地,一时间望舒宫门口的行礼声此起彼伏,颤颤悠悠在风里传播了开去。
楚凌沉的眼睫低垂,没有门口停留,而是绕过了宫人们的身影,径直走入了望舒宫的院门。
水滴溅落在干燥的地面上。
一路生花。
望舒宫门口,宫人们静若寒蝉。
谁也没有胆量出声,就这样保持着同样的跪姿许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们本不需要这样跪着,那个人已经走远了。
寂静中,年纪最小的宫女小声问:“阮竹姐姐,我们要进去侍奉吗?”
阮竹低着头看着一路的水滴,低声道:“傻子,你进去干嘛?”
小宫女踟蹰:“可娘娘她……”
她显然不是好好完成了赐浴回来的啊。
她全身渗透了。
而且看起来没有意识……
“听我的,不必进去。”阮竹勾起嘴角,“你们各自回房,今夜都好好睡上一觉。”
阮竹抬起头来,宫灯投映在她的眼睛里,倒映出灼灼目光。
她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明天起,可就没有舒坦日子可过了。”
……
彼时楚凌沉已经踱步到了皇后的寝宫。
颜鸢比他想象中要轻一些,瘦小的身体软软地耷拉在他的怀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如果她醒着,应该是绝对不会愿意以这样的形式回宫的,毕竟她油滑得像是泥鳅,十分懂得如何在宫里做一个透明人,花最小的力气得最大的好处。
她倒是想要隔岸观火。
可惜了,木已成舟。
楚凌沉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床上的颜鸢还没有知觉,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闭着眼睛,身上的裘袄随着楚凌沉的动作敞开了一些,露出里面轻薄的浴衣。
浴衣本就薄如蝉翼,此刻湿透了贴在身上,隐隐约约透出她身上的青紫色的痕迹。
这些便是,她费尽心思想要遮掩的伤口么?
楚凌沉的目光微沉。
细长的指尖落到她的衣襟上,温热的触感在指腹传开。
只差一寸,就能看到她领口的伤。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异样的声响,楚凌沉停下了手中动作,警觉地回头:“谁在外面!”
烛光下,寝宫的珠帘后跪着一个人影。
那人哆哆嗦嗦站起身来,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徐徐靠近了床边,然后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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