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外祖母也行,叫姥姥也行,看你自己高兴。”杜萱弯唇笑了笑。
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出来。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要帮原主报仇雪恨啊之类的念头,从始至终也只是希望自己能过得顺心点儿,能让孩子生活得好一点儿而已。
但是如果能和母亲的关系冰融和解,无疑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杜萱迈步往里走去。
严家木工铺子里,收拾得很干净,各种木工要用的工具,大的都在墙上挂得整整齐齐,小的都在桌面上整齐陈列着。
一走进去,就闻到那种独有的,锯木头才会有的味道。
说实话,这种味道不仅不难闻,还有着一种厚重的醇和,仿佛能让人整个心都跟着安定下来。
“要做什么?”柜台后头传来一个男声,“桌椅板凳,床门柜箱,寿材门匾,都能做。”
这世道可没有什么玻璃,所以那柜台就真的是个木头的柜子,不透光的。
在柜子后头缩着的人,可瞧不见外头的情形,只是听到有人进来了就招呼着……说来有意思,这个铺头的门口,倒是像杜萱前世见过的一样。
拴了个铃铛,一有人进来,就丁零当啷地响。
杜萱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那个后爹在柜台后头说话,但人没露面,把她当成普通顾客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按照普通顾客的节奏,看了看一面墙上挂着的各种木料。
随口问道,“想做床,最好做三张,两张大的一张小的,大的做五尺宽,六尺半长。小的做三尺宽六尺半长。”
柜子后头的人,听到杜萱这话,只以为是外行的进来了,便好心劝道,“太长了用不上的,白白多费木料钱和工钱,做五尺半都够了的。”
“不,我家里人的个子大,得要六尺半长才够,倒是不用太复杂,就普通的架子床就行,结实一点,木料最好是能防虫防霉的。”杜萱说道。
戚延个头高,床太短了肯定不行,其实就他们现在那破屋子里,架在两摞砖上的床板,都还是有些短了的。
既然要做新的,自然就紧着舒适合适的去做。
柜台后头的人终于边说话边站起身来,“放心,我们这里的木料都不错,刷上桐油都能防虫防霉一阵子,要是什么时候不太好了,就再补补油。你……”
严康站身来,看到了站在柜台外头的人,表情愣住了,声音也戛然而止。
杜萱安安静静看着他,原本她觉得,原主这个后爹应该不认得自己,但是眼下这个状态看起来,这后爹很显然是认得她的。
杜萱忖了忖,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打扰了。”
严康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来看看你娘了。”
杜萱沉默了几秒,嘴角浅浅弯了弯,“她还好吗。”
严康摇了摇头,“不好,大夫说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杜萱浑身一震。
眼睛蓦地瞪大了,“什么?”
严康说道,“她一直病得厉害,大半年前就病了,入秋天凉了之后就更严重了,大夫说继续这样下去,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他说着,眼圈儿有些红了。
“之前还老念叨着,要去看看你,起码得看看你再死,哪知前阵一场秋雨凉了下来,连起床都没力气了,也去不成了。还好你今儿来了。”
严康的话犹如大石头敲进杜萱的心里,她眉头紧皱,“她在哪儿?”
“后头屋里,我带你进去吧。”严康说道,抬眸看了挑着担的戚延一眼,“这是?”
“我夫君。”杜萱说道。
严康眼眸顿时瞪大了几分,目光惊讶,“你什么时候……”
“说来话长。”杜萱道,“先带我进去看看她吧。”
“好,她见到你肯定会高兴的。”严康拖着那条不利索的腿,走一步跛一步地进了后院。
后院里,两个小男孩儿看起来约莫五六岁,模样很是相似,一看就是亲兄弟,两人正在玩耍,只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看到严康带着杜萱他们进来,两个小男孩儿看了过来,“爹,他们是谁啊?”
严康忖了忖,还是说道,“你姐姐和姐夫,还有他们孩子。”
两个小男孩儿的目光里只有好奇,却没有惊奇。
这让杜萱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方梅娘就没有向两个儿子隐瞒过她的存在。
或许这两个孩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严康向杜萱介绍道,“这是我两个儿子,大虎和二虎。”
两个男孩儿还小,自然也和其他孩子们一样,为了好养活,小时候不给起大名,就一个小名叫着。
大虎好奇地看了杜萱他们一眼,小声问严康,“爹,娘看到她会高兴的,是不是就会好起来了?”
“会的。”严康点了点头,安慰道,“你娘一定会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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