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也就只有傅长熙这个小孙子。
傅长熙九岁之前也曾跟着父母住过边疆。他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平常和家里那些下人地玩得要比盛京中那些纨绔多得多。
但是九岁之后,他的祖父就不允许他上沙场了。
除了老侯爷临危授命前往北疆抗敌那次之外,傅长熙从没离开过盛京。
“我感觉我对大盛边关的感知度下降了。原本西南那边的事情……至少秦先泰将军的死,我应该能事先察觉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来。但我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他抬头看向涂希希,说:“说起来有点惭愧,我竟然还不如你。你下意识察觉到了送尸体的人。而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涂希希想说点什么。
傅长熙说:“我应该更清晰地掌握各方驻地的详情才对。”
涂希希却不这么认为。
“我哪里比你强了。不过就是直觉而已。还是您同我说了,送尸体之人的身份。”
傅长熙讪笑道:“不够啊。否则现在说不定我可以判断出西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意外竟然会让事态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难题
两人就这么絮絮叨叨地交谈了许久,直到秦府的管家亲自带着人送了饭菜过来,说:“小侯爷,我们少爷说马上就和应仵作回来。让我们先过来把饭菜摆上。还说不用特地等他们,他们净过身之后,让两位先吃。”
傅长熙嫌弃道:“净身了才过来,那必定是应明远那墨迹习惯。”
他看着管家特地在院子里面支了一张大桌,仔细地摆上了菜色,林林总总,甚是丰盛,便扬声道:“好好的饭菜不趁热吃,非得磨蹭冷了做什么。管家替我带个话,就说我们在这等着,让他们动作快些,饿到了我们俩,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那管家笑吟吟地吩咐人在这看着。
“小的亲自去叫少爷。”
没一会,秦茂就带着应明远跑进来了。
两人都有点喘,应该是半途接到了傅长熙警告,赶紧慢赶跑回来的。应明远一屁股坐下,气息不匀地看着涂希希,说:“你们饿了吗?我这洗了一半,管家就在外面喊,说我们在墨迹下去,饿着小侯爷了谁都担待不起。害我都没细细搓洗就奔出来了。”
傅长熙撩了他一眼,冷声问:“搓搓洗洗,顺带商讨一下怎么坑我们吗?”
应明远登时闭上了嘴,伏在桌前,闷头吃菜。
涂希希倒是真的一点都不饿,她满脑子都是傅长熙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她被关了七年,最明白期间苦闷。
秦茂见应明远挨骂了,有些过意不去,支吾说:“我们……就是想讨论些问题出来,回来才好跟您说。”
傅长熙抬着下巴,凉凉地盯着他,说:“我饿了。没力气想你们的问题。”
这下秦茂也不敢吱声了。
下人们摆好饭菜,秦茂将他们遣了出去,仔细吩咐说:“外门守好了,谁都不许过来。”
管家当即把所有人都轰走了,自己亲自守在外面说:“少爷放心,小的亲自守在这,谁都越不过雷池。”
应明远看他满意地转回来,嘟囔说:“这又不是在前线战场,要这么兴师动众做什么。”
秦茂对管家这种举动倒是习以为常,他回头招呼他们坐上了桌,殷勤地给傅长熙等人夹菜倒酒,眼看着傅长熙顺手就掳走了涂希希跟前的酒杯,理所当然地说:“明日你还要继续整理案卷呢,喝什么酒。应明远你也不准喝。”
应明远刚端起的酒杯,又悻悻地放了回去。
涂希希:“……”
这一天下来,此时四人都有些疲惫。秦茂的情绪似乎和平时不一样,他连灌下了三杯酒,脸色和双眼眼见地红了,傅长熙瞥了他一眼,抬手和他碰了下酒杯之后,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样?”
秦茂喝酒的动作霎时一顿,第四杯酒到底还是没有灌入口中。
他放下了酒杯,忽然抽泣了起来。
涂希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秦茂平时总是挂着笑,对人对事看着都挺大方。傅长熙脾气那么难搞,也从来没见他红过眼。
这是她见过秦茂的第一次失态。
应明远也有些犹豫,他小心地觑了下秦茂的神色,低声道:“秦茂。大人在这呢,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光靠我们俩,这事不成的。”
秦茂这才抬手,把那杯酒猛地灌了下去。
涂希希看着他灌下了酒,猛地站起来,忽然掀了袍子,直直地在傅长熙面前跪了下去。
傅长熙平时碰见有人跪自己,伸手去扶的动作比人跪下来还要快,今天却像是迟钝了似的,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看着秦茂。
秦茂扬声道:“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秦家做主。”
傅长熙道:“你可太抬举我了。我就一大理寺少卿。出盛京的做不到,怎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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