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挑:“看来陛下对梁国的议和方案不大满意?那看来——”
她又挥了一笔:“一百里不成,那便两百里吧。”
这一笔,几乎把齐国的国土腰斩。
“你!”
戚玦笑意更深:“陛下还是及时考虑迁都吧。”
“端郡王妃,莫要欺人太甚。”荣景帝声音低沉,戚玦几乎可以听见他胸膛中呼噜噜作响的一口怒痰。
“欺人太甚?有么?若不如此,如何显示陛下诚意呢?”戚玦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言行有何不妥。
可忽地,她眼底的笑意沉了下去,教荣景帝心头一跳。
“只是陛下,你的诚意实在是太少了,外臣真的十分好奇,陛下非要留着剑州是有什么用?难不成,是因为剑州与宁州土地接壤,水系相连,唯有保住剑州,才能继续借兵给李子桀呢?”
“你……”
未等荣景帝开口,金殿中便一片刀光剑影,只见戚玦带来的那些仆妇,竟都纷纷从腰间拔出软剑,在所有侍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戚玦身上时,被杀得措手不及。
这些哪里是什么仆妇?分明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一直随侍戚玦身边的绿尘,竟一掌打在荣景帝的后颈上,在他眩晕的片刻之间,她反扭住他的臂膀。
戚玦也迅速拔了软剑横在荣景帝脖颈之间。
一时之间,荣景帝竟就被她们牢牢控制住了。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哄响,一朵烟花在空中展开,透着夺目的红光。
烟花的辉映下,殿外的侍卫熙熙攘攘,正想冲进来,就听戚玦一声怒吼:“若齐国不想发国丧,所有人便即刻停在殿外!”
所有人霎时敛声屏气,不敢妄动。
荣景帝被控制住命脉,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怒骂:“小人行径!”
“彼此彼此。”戚玦哂笑,看了眼外头呜呜泱泱的守卫:“皇宫里的兵卫里三层外三层,陛下本来也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不是吗?这时候若能把我扣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质,这一点,倒很符合你们齐国皇室的作风。”
荣景帝一把老骨头被这么一番折腾,已是面色苍白,他冷着脸:“杀了朕,你也一样不能活着离开此处。”
戚玦闻言,乍然笑出了声:“是吗?陛下方才即便没看到,也该听到了,我的人已经放了信号,梁国大军此刻想必已经动手了。”
荣景帝却冷哼一声:“你当齐都是什么地方?便是十万人连攻一月也未必攻下,这段时间,足够将你碎尸万段!”
“这就不必陛下操心了,我只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陛下。”
戚玦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是阴鸷狠厉的眼神。
“梁国内乱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观望,偏偏在关津的主要兵力被调走后就发兵,还在齐鸣谷中设下埋伏,定然是已经早早在梁国埋伏眼线了,对吧?”
荣景帝嗤笑:“两国敌对多年,互派细作这种事情早就心照不宣了。”
“这倒也是。”戚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些事日一直在通过剑州联络李子桀,这个,我应该也没有猜错吧?”
荣景帝一愣,冷眼看着她:“朕为何要告知与你?”
而戚玦只是波澜不惊地从袖筒里取出个瓷瓶,抬眼示意绿尘后,她扳着荣景帝的脑袋让他无法动弹,而后,学着裴熠当初的手法,一把卸了他的下巴,再把瓶子里的东西灌进去,直到确保他吞咽后,再将下颌装回去。
“……大胆!你做了什么!”
戚玦将瓷瓶掂了掂,随手丢开:“没什么,只是出自你们齐国的一种剧毒,裴子晖就是死在这上头的,这瓶还是从他的血里提出来的,腥味有点重,陛下忍着点,不过这药的药效太快了,所以我掺水稀释过,不会即刻要了陛下的命。”
“毒妇!毒妇!”荣景帝叫骂不止,又试图把毒药呕出来,却只是徒劳。
戚玦油盐不进般:“是是是,小人是我,毒妇也是我,不过陛下还是想想自己吧,这药出自齐国,陛下手里多半是有解药的,所以陛下还是想想怎么回答我的问题,答到我满意了,自然就放陛下去解毒了,否则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变成一具毒尸。”
“你们梁国内乱,与我齐国何干!久平内乱无果,便污蔑朕与李子桀有私!”
“是吗?”戚玦显然不信:“宁州地处平原,不比越州有易守难攻的崇山峻岭,按理说不该撑得住这么久,且前线传来的战报,李子桀手中的兵力绝对不止有宁州军,且宁州就算再富庶,物资也有耗完的那天,可李子桀却撑住了,我不信他没有别人予以助力。”
说着,她的刀背又在荣景帝脖颈上威胁式地拍了拍:“宁州两面被围,背靠大海,唯一能运进粮草和援军的,便只有南边的剑州了,你说,除了陛下你,还有谁?”
她用刀背强行抬起荣景帝的下巴:“说吧,你们这般辛苦算计,还有什么计划?”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