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摇篮曲在耳边响起,催的人昏昏欲睡,将谢桑带入童年的记忆,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光。
小桑儿,快快睡,快快做个美梦呀
温柔的声音,悠长,耐心哄着不肯入睡的孩子。
小少爷,晚安。
房门轻轻关上了。
房间内一篇安静,片刻后床上安睡的青年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自己已然半透明的右手片刻后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书桌。
一墙之隔,女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靠着房门缓缓跌坐在地,她死死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透皱纹染湿发丝。一声抑制不住地低泣,她扶着墙壁站起来,看着自己亲手关上的房门,她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谁比她更了解谢桑了,她陪着他长大但凡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明白,她不傻,她知道谢桑要走了。
她舍不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这是一处伤心地,走了也好。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起码她知道她的小少爷还活着,在某一处神奇的地方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这样就足够了,人活着就是靠着一个念想。
我做了一个梦,是个美梦
瑞纳金帝国的医生们此刻正焦头烂额, 百年友好盟国的雄虫在自家的地盘上出了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位雄虫还是欧亚联邦帝国最高执行长的未来伴侣!
纳晚宴上超强雄虫信息素的大范围爆发, 使得瑞纳金帝国的所有医院都出动了,然而最棘手的还是当属谢桑的案例,他遭受刺|激后就陷入了昏迷。
理论上雄虫会对同类的信息素感到本能性的排斥,但是因为同类信息素的刺|激昏迷倒是第一例,医生已经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做了一堆检查, 但是始终无法找到谢桑昏迷不醒的原因。
法兰克上将,谢桑阁下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首席麦克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朝着面前面无表情的雌虫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后者眉间紧缩,他的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床上昏睡的雄虫身上。
谢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阁下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三天内, 这样的话法兰克听了已经不知道多少遍。
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谢桑却昏迷不醒。
法兰克握着扶手的手指紧绷发白,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麦克考见状退到一侧不做打扰, 他身为医学首席见过的疑难杂症不少,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例,就仿佛
麦克考瞥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谢桑, 青年紧闭着双眼,他身边全是先进的机器, 六七跟五颜六色的电线将他和机器连接。面色正常, 体温正常, 呼吸正常,心跳的频率也完全正常。
就仿佛, 他只是睡着了。
这个念头在麦克考的心头悄然划过,他指尖微顿,随后在纸张上飞快地写下了深入睡眠四个字。在某些情况下,当患者遭受重大创伤后会选择不愿醒来,他们会用梦境给自己编织一场梦,可能是美梦可能是噩梦,他们会在梦境中无尽循环,自我构建梦境的合理性。慢慢地,他们的大脑就会默认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在梦境中生活最后在梦境中死亡。醒来的几率极低,除非患者自愿打破梦境。
谢桑床前法兰克无声凝望,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像是一尊静默的石像,三天不眠不休让这位坚毅强大的上将身心俱疲。麦克考犹豫片刻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然而下一刻房门突然被打开,麦克考看着走进来的伊莱尔收回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法兰克,你看谁来了!
伊莱尔拉开门,在法兰克迟钝的视线中,亚瑟和安塞尔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
法兰克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丝许鲜活的生机,他扭头朝伊莱尔瞥去,眸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显然和惊喜相去甚远:怎么回事?
一国之君擅离帝国,那是一等一的大事。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沙哑,伊莱尔在心底叹了口气,倒了一杯水后朝法兰克走去,他压低了声音:别板着个脸,小亚瑟担心你才来的。
法兰克没接过伊莱尔递来的水杯,很显然他并没有被伊莱尔的话哄骗过去,后者明显就是答非所问避重就轻:消息早就封锁,亚瑟怎么会知道,是你告诉他的。
见自己躲不过,伊莱尔放下水杯,朝着法兰克抬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是我的错。
不是伊莱尔的错,是我命令他向我汇报哥哥你的情况!
一声清冽的嗓音打断伊莱尔和法兰克的对话,亚瑟快步朝法兰克走去,他风尘仆仆很显然是匆匆而来,他挤进法兰克和伊莱尔的中间,四目相对间,他朝法兰克露出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哥哥,我知道你觉得我行事鲁莽,你想要说我罚我都行,但是这些都先晚点说,现在我是
亚瑟的声音变小了些,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片刻后他抬起头直视着法兰克的眼睛,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坚定:我是来帮你的,哥哥,现在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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