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道:“御医院上下都紧着一根弦呢,说太后犯了心疾,现在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
谢皇后看了一眼梳妆台上摆着的一顶小虎帽,那是崔太后给她未出世的孩子亲手缝的。
崔太后绣活比宫中绣娘都好,早先将亲手做的小虎帽给谢皇后送来,谢皇后还高兴许久,觉得这是孩子的祖母疼爱孩子的表现。
谁知
谢皇后再次想到国宴当晚,她躺在床上因为胎动痛苦不已,乞求满天神佛保佑她的孩子平安,可那对母子,却在侧殿密谋怎么杀害她的孩儿。
恨意一下子涌入谢皇后心头,她梳理了一下鬓角:“太后娘娘要唤圣上,圣上又不在皇宫,想来御医们也头疼得很,夏日炎炎,你去送些绿豆汤,给御医们消消热,让他们不必过于着急太后的心疾。”
依云看了谢皇后一眼,什么都没说,亲自往御医院走了一趟。
这边崔太后在御医的诊治下,神志愈发混乱,试火场那边却是热火朝天。
河流被霹雳火炸出来巨大的水花,熊熊燃烧的火球如流星滑落,竟比烈日耀眼。
虽然水火相克,但无数火药还是在水面上燃烧出浓烈的烟雾,水面在一次又一次的爆炸中,似有沸腾之象。
一轮又一轮的发射之下,地动山摇,鱼儿翻动,禽鸟高飞,百兽窜动,浓雾遮天。
这一场白日焰火狂欢,不似人间。
看到这一幕的史官惊叹到无以复加,握着的毛笔都不知该如何下落,酝酿许久,才留下一句“火药之力,天崩地摧,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文翰院随从的官员同样落笔惊人,极尽赞赏之言,说火药开盛世气象。
圣上也被此情此景惊得站了起来,虽然时不时爆发的巨响,会让他不自觉身子抖动,但心中的喜悦,却是无以言表。
“好!”
“好!”
“好!”
他连说三声好,拊掌而笑:“有此利器,我大殷何愁不能抵抗强敌!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试火场逐渐安静下来。
圣上意犹未尽,坐在龙椅上依然难掩激动,他对工部尚书吩咐道:“举全国之力,生产火药!”
工部尚书高兴应下。
蔡侍郎从烟雾中走了出来,身上带着一些烟灰,举止间还算镇定:“禀圣上,方才一景乃是霹雳烈火的威力。”
圣上道:“工部大功!朕重重有赏!”
蔡侍郎道:“圣上,还有破天神箭未展示。”
圣上一脸兴奋道:“来吧!展示!”
蔡侍郎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手,让人将破天神箭搬了出来。
五架床弩横在场中,每一辆床弩身边各站着五个身穿红衣的小吏,因为知道圣上要来观看,挑的小吏一个个身材高大,颇有气魄。
圣上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由涌出万丈豪情,仿佛自己亲临战场,已经将凉人打得落花流水,四处逃窜了。
圣上对蔡侍郎道:“方才蔡侍郎点火颇稳当,此番便再由你前去点火吧。”
蔡侍郎含笑应下,只是路过工部尚书时,对他说道:“尚书大人不若往旁边的阴凉处站站,一会儿破天神箭点燃,只会更热。”
工部尚书原本站在圣上御座的旁边,被太阳炙烤着,的确再往旁边几步,便是稍微能遮太阳的树荫。
工部尚书虽然年纪大了,但今日是工部的大事,他得时刻注意圣上,便没有听蔡侍郎的话。
蔡侍郎见此,只能在心里一叹,念了声阿弥陀佛,便来到床弩旁边。
太阳更盛,蔡侍郎手心的汗水已经浸湿了火折子,连续擦了几下,都没能点燃。
旁人看着他的动作,不由生疑。
蔡侍郎长长吐出一口气,回头扫视了一眼随往的文武大臣,似要将他们的面容牢牢印在心里。
他已经尽可能将床弩调制精准,剩下的,就看在场谁的命更大了。
蔡侍郎狠了狠心,手上一用力,火折子便点燃,前面两台破天神箭都精准地往河流方向发射,只是到了第三台时,变故突生。
抵抗者,杀无赦!
御医正在给崔太后施针,哪怕方才已经灌下去了一碗治疗心悸的汤药,依然没能缓解崔太后的病症。
说来蹊跷,太后娘娘这病状奇怪得很,谁也没有招惹她,只是念了念佛,便突发心疾。
刘御医见太后娘娘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不由皱眉,以他的针法,不应该啊。
银雀再次端来御医院新熬制的汤药过来,用小勺子吹凉后,便要往太后的嘴里送。
刘御医鼻翼一动,不由起身对银雀道:“让臣来看一下此药。”
银雀不明所以,将汤药递给刘御医,问道:“可是汤药有什么问题?”
刘御医低头闻了闻,敏锐地察觉出汤药味道不对。
御医院院正看到此幕,便清了清嗓子:“刘御医,你端着药做什么?放凉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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