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机密的地方,还是会有破绽。
他们身在军司,又不是只能写信给圣上,偶尔还有闲笔,随手勾画,他们自己都不当回事,便随意丢弃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寄信给亲友,这部分信可不算机密,稍微使些手段,便能看到里面的信纸。
虞安歌便让人将他们日常的闲笔,和寄给亲友的信对比起来,于是就掌握了他们每个人的笔迹。
几个军司彻底慌了,虞小姐掌握了他们的印章和笔迹,接下来呢?
他们已经没了在边关的必要了,会被虞小姐灭口吗?
其中一个军司哆哆嗦嗦道:“虞小姐就不怕您的所作所为,被朝廷发现吗?”
虞安歌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死人:“可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此话一出,几个军司更是抖若筛糠。
是了。
她不怕。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难道不会继续做下一步吗?
两三个识时务的军司已经磕起头来:“虞小姐息怒!是我等之前对您不敬,对大将军不敬,如今我们已经知错了,还请虞小姐饶我们一命。”
虞安歌听了这句话,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始表忠心:“以后我们都听虞小姐的话,虞小姐让我们往东,我们不敢往西。”
“还求虞小姐原谅,我们之前也是皇命难违,其实我们都不想的。”
“是啊,是啊,我们实在是圣皇命难违,不如实禀报圣上,我们的仕途不保,家人也会被牵连啊。”
虞安歌道:“所以,你们为了你们的仕途,就可以胡编乱造,构陷将士。”
他们连连否认,只把一切过错推到岑嘉树身上。
虞安歌岂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不过她也没有要了这群人性命的打算。
毕竟她虽然能暂时冒充军司跟朝廷接触,却保不齐哪里就漏了破绽,留下他们的命,以后还有找补的机会。
虞安歌道:“你们以后若是识趣,本小姐自然会开恩,留你们一条命在,让你们在军司好吃好喝的当闲人。可你们若是不识趣,妄图往盛京通风报信”
虞安歌再次往桌子上劈了一掌:“就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了。”
几个军司见此自然不敢忤逆虞安歌。
虞安歌把那个会模仿他人笔迹的高手叫来,当着他们的面,写下了送往盛京的密信。
“边关危机,急缺火药兵马,神威大将军纵观大局,决定招兵买马,扩充军备。凉兵攻势猛烈,大殷隐有不敌之迹,招兵买马,或是不得已而为之”
写好之后,那高手特意给那两个军司认,得到他们的肯定之后,便盖上官印和两个人的私印,再将此信层层密封好。
虞安歌强行喂给其中一人一粒药丸道:“此乃毒药,等你把这封密信交给负责往盛京送信的驿兵,再来找我要解药。”
负责给军司送信的驿兵,不归军中管理,只能让军司出面。
吃了毒药的军司很快便感到腹中隐痛,不敢耽误,当即把信送出去,脸上也不敢露出一星半点儿不对劲儿。
虞安歌的人看着驿兵走后,才把解药给了这个军司。
发脾气的时机到了
此时的邕城战火不断,攻城的凉兵在城外的陷马坑和壕沟中折损不少兵力,但他们的攻势依然猛烈。
破山神弩的威力不在话下,若非加固增高了城墙,只怕现在墙体上都要有裂痕了。
战火连天,一攻一守,僵持了一天,双方都有些力竭。
凉兵逐渐退去,张黎也没有让邕城守军放下警惕,让人轮番下去吃东西补充体力。
他身边的亲卫给他端来饭食,张黎将饭吃了个一干二净,又命人多送来一个饼子吃完。
他的满头银发被他提前染黑,或许是第一波守城守住了,给城中守卫增添了不少信心,张黎整个人看起来也比之前的精气神好了许多。
这边军心稳了,凉兵那边却是有些丧气。
吕岩气冲冲拍了一下桌子:“邕城的兵马怎么会一下子变得那么多,而且一应守城之举,竟像是早早规划好的一般!莫非是谁泄露了消息,向殷国通风报信了!”
营帐中,有几个人小心翼翼看向岑嘉树。
他们入侵大殷,乃是趁其不备偷袭,可大殷的防守,也太周密了些。
岑嘉树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下来:“攻城本就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吕将军何必如此心急。”
吕岩也知道攻城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只是这次他们这么多兵马,竟然没从邕城讨到一点儿便宜来,实在令人大失所望。
其实这件事着实冤枉了岑嘉树。
实在是张黎谨慎十足,临行前虞安歌又万分肯定地告诉他,凉兵一定会突袭,让他千万做好守城演练。
所以张黎到了邕城之后,除了最基础的那些守城布置,便是令守卫日日演练,时刻准备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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