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老孙头眼神悠远的看向密林伸出,又使劲吸了口旱烟,吐出个大大的烟圈。
这才开口“那东西,老一辈人都说是深山老林里的毒虫毒物吐出的气,可是我见到过遇到瘴气的人,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石匠们全都安静的听着孙老头的讲诉。
“我叔爷爷活着的时候是个猎户,经常到山上打猎。
有一天他从山上回来,头上淌汗冒烟,那烟比烧火做饭的烟白一点儿,淡一点儿。
当时我年纪也小,就听大人说是他中了哑瘴。
当时也不明白哑瘴是个什么东西,就知道他有呼吸有心跳就是说不出话来。
两天以后,我叔爷爷不光头上冒烟,还发烧,烧的红头胀脸,怎么弄也不退。
人都烧昏了,一个劲儿抽搐。
家里找了郎中治不了,求神拜佛,找了个神棍,说是冲撞了山神爷,杀鸡宰羊去祭拜也没好使。
后来他头上的烟没冒完就死了,我看见他头发上还有绿水。”
“啊?这么严重!”
石匠们包括闰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老孙头说的是真是假。
葛老头在一边适时补充道“是这么回事,我听我爹娘说过,当时他们都吓坏了,那段时间谁都不敢上山。”
“那……”闰月咽了口唾沫“就没法治吗?”
老孙头又使劲儿吸了口烟“哑瘴要是疏通出来就好了,疏通不出来必死无疑,我叔爷爷就是没疏通出来。”
“瘴气,不就是草木和动物尸体腐烂,然后产生的有毒气体吗?
还真能要人命?”闰月疑惑的看着孙老头。
“那你没看见刚才那头牛的样子吗?
咱们人的抵抗力,和牛可是差得远呢。
还有那一片草木,全都焦枯了,就是被瘴气打的,你自己想想,这要是被人碰上,能不能熬的过去?”
“啊!”好悬啊,今天这事要不是被自己赶上,小牛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小牛站在闰月身边,“哞”叫了一声,又舔舔闰月的脸,弄得闰月痒痒的。
八月嫉妒了,“这个大傻哞,敢舔主人的脸,它都不敢好不好?”
八月不动声色的把小牛和主人隔开。
老孙头摸了摸牛头,感觉不那么烫了“这牛命大,能叫出声,能退烧,这瘴毒就去了,没啥事了。”
小牛掉转身,用屁股对着孙老头,它的头是谁都可以摸的吗?
它可是太上老君坐骑,青牛的后代!
有些人类总是不懂得尊敬它。
要不是主人在,它肯定用角把这老人类顶山底下去。
闰月对小牛的动作是哭笑不得,朝它腿上拍了一下子“死不了了,去吧,以后离黑色的雾气远点儿。”
小牛又“哞”了一声,甩了甩尾巴。
本想再舔闰月一下,表示一下亲近,可是看见八月那双狠厉的狗眼,它踢踢踏踏跑了。
都是惹不起的,一打架十二个月一起上,没一个好东西。
还是牛角不够尖厉啊!
孙石匠抽了一袋烟,从石头上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石凿。
那健壮的身板,根本就不像是七十多岁的人。
“孙大爷,几个月不见,这身子骨更结实了哦!”闰月笑着道。
“结实什么!一年不如一年,一岁不抵一岁喽,这又过了一个年,干点活腰酸腿软。
我看啊,等把你这边的石阶铺完,我也该退休喽,去儿子家养老,也享享清福。”
不等闰月说话,他们一起干活的人,就大声道“老孙头,你去儿子家养老,存了多少钱带过去?
就你老儿媳妇那可是出了名的孙二娘,厉害着呢,钱少了能给你养老?”
老孙头老脸一红,语气不善“你懂个啥,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儿子家,住的仗义。
不像你,五个闺女都是泼出去的水,到老你也得落个空!”
“你懂个啥?闺女贴心,你看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闺女给买的。”那个老人家说完,还特地朝老孙头那脱了线的毛衣袖子看了一眼。
这毛衣还是用六七种颜色的毛线拼织的,年头应该也不少了,有的地方毛线已经脱色。
胳膊肘还打了两块补丁,花样也是很久以前的。
老孙头的脸更红了,因为有闰月在一边看着,他更觉得没面子,直接喊了那个老头外号“老绝户,我三个儿子满地跑,你五个闺女满天飞!
等老了看谁有人管!别的不说,就连死后烧纸,闺女给烧的都是半拉钱儿!”
眼看着两个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已经急赤白脸,真的动怒了。
闰月和其他几个石匠赶紧阻拦“好了好了,这不还没到那一步?
趁着自己能干,别指望孩子,都不容易!”
“就是,你们俩有力气多砸几块石头,吵什么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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