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须臾。
燕斋花的视线再一次聚焦在解君身上,她道:“我还以为师妹你搬了救兵~”
“救兵?”一旁薛谭。
“是咯,”
燕斋花看了眼薛谭,“我的好师妹见多识广,认识的三教九流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
解君闷哼一声。
薛谭问:“那他、他们来了吗?”
“三教九流之辈,你就能处理,我只是怕……”
“哦?燕大傀师,还有怕的人?”解君说着,余光瞥一眼墨水,她在给斐守岁争取时间。
燕斋花却说:“是啊,毕竟师妹背靠了那位,我自然是敬畏的。不过那位要是来了,只怕天庭降下的惩罚更甚,师妹你敢吗?”
“不用他来,我一人足矣!”
解君说罢,脚背一仰,挑起长枪,手掌旋转,她稳稳接住,“燕斋花!你可要看好自己的项上人头!”
灵卦
话落。
解君舞枪冲向燕斋花。
赤火光影里,身影是模糊的,像一团点着的棉线,快速燃烧在黑夜。
燕斋花毫不避讳,也是直勾勾甩刀而去。
两位千年的妖怪,一打起来,就算在被压制的幻境中也如天崩地裂。
斐守岁在上勉强用墨水遮挡妖气,看一眼陆观道:“我方才与你说的术法,你记住了吗?”
陆观道回头:“记得!”
咒法已在解君与燕斋花对峙时嘱咐好,斐守岁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脚底下的两团明光还在打斗,看到燕斋花一个转身侧过力道,反手挥出了傀儡。
一众傀儡团团包围红火光解君。
解君猛地停下脚,赤火在她周身点燃了傀儡尸首。
闷哼一声:“就这么怕我?”
白光团团燕斋花站在薛谭身后:“师妹可是有以一敌千的好名声,我当然怕了。”
“切,”
解君擦一把脸上因火而融化的妆彩,“傀儡身子真是麻烦。”
突然,谢义山那侧发出一声惨叫。
解君心头一紧,立马去看。
是谢义山被靛蓝傀儡追着打。长剑对战招魂幡,剑气砍得魂幡四分五裂,就只剩下一根棍子在谢义山手上挡刀。
也就在刚刚,靛蓝的长剑砍断了一角招魂幡棍,刮过一层谢义山肩膀上的皮肉。
皮肉的血与痛感在打斗中被掩盖,要不是谢义山停下脚试图缓去片刻,他也不会感受到痛。
那可怜谢家伯茶捂着伤口,龇牙咧嘴,虚汗浸透了褐衣,不间断地呼气,好不狼狈。
燕斋花也见了,讽刺道:“这世上啊,师弟是打不过师兄的~”
“啧!”
解君心有怒火,她甩了甩红缨枪,赤火愈发扩大范围,“那我可要破了你这腐朽的脑子!”
“腐朽?”
一众傀儡挡在燕斋花面前,燕斋花笑说,“何为腐朽?是千百年来,师妹一门老到掉牙的傀术?还是说我师父钻研的人皮傀?是谁原地踏步,师妹难道不知?就算有悖天理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冷哼一声。
燕斋花单手掐诀,古老又低沉的呼嗓,从她的喉间传出。
这种咒语,斐守岁曾经听过,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一袭厚衣的祭司,在黑夜烛火下的呢喃。
呢喃声穿梭傀儡。
傀儡们像是被一口气点了开关,那阴森森的眼神与极白的面皮,格外瘆人。
燕斋花笑道:“自从那日道观相遇后,我就请教了这一幻术,不知师妹接不接得住?”
执枪的解君浑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道:“你还认了别的师父?就不怕死了的那位托梦找你?”
“师父?”燕斋花瞪大眼,“他可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哪像是师妹,锱铢必较。”
“呵。”
一转长枪,解君拍了拍身上挂着的北安春偶人,“我若是念道‘阿弥陀佛’也就不会被天庭盯上,成了个千古罪人。燕斋花,不,我现在的对手应该是薛谭吧!”
话术被引导。
斐守岁与陆观道一齐朝薛谭看去,适才还并不显眼的薛谭,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古老的咒语还在萦绕。
薛谭一身白衣,披头散发,身躯在咒语里慢慢扩大身躯。
斐守岁回忆起那草原祭司,牛羊的皮毛,老鹰的尾羽,深暗的编织毛毯,一张老嘴翕动着。
鼓舞出什么……毒咒。
便听解君开口:“邪魅妖术,学了可是要承担因果的。”
“因果吗……”燕斋花慢慢往后退步,她看向浸泡在古术中的薛谭,“这因果,薛谭你替我承担可好?”
薛谭耳朵动了动,头也没回。
“好,主人。”
是牵线的木偶终于有了引线之人,薛谭哐当一声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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