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兄,这回可真是捅了天大的篓子!”长孙冲的声音里记是懊恼。
他本是应韦思仁和杜荷之邀,前来见证归义坊万人空巷的盛况,谁知转眼间竟被大水围困。
“何止是麻烦!”杜荷则心痛不已,“我们前两天才高价吃进的那批水泥,就这么全完了!上万贯钱就这么打了水漂,一筐能用的都剩不下!”
为了赶工期,避免材料价格浮动,他几乎是以强硬的手段垄断了市面上的水泥,本以为能高枕无忧,谁料一场暴雨便让所有投入化为乌有。
韦思仁的目光却越过了眼前的损失,他沉声道:“水泥是小事,真正致命的是那些已经卖出去的屋子。水这么一泡,地基和墙l都毁了,我们拿什么去交付给那些业主?经此一劫,归义坊成了水窝的名声传出去,日后谁还敢来买?”
“我刚才好像还瞥见一栋房子塌了,千万别闹出人命才好!”长孙冲的一句话,让气氛更加压抑。
这场该死的暴雨!
听着通伴们愈发悲观的论调,杜荷忽然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强行辩解道:“等等!这事或许没那么糟。如此罕见的暴雨,纯属天灾,谁也无法预料。”
“长安城里定然处处是灾,不单单是我们归义坊。换个角度想,这场大水反而凸显了我们两层小楼的优势。要是全是一层平房,我们现在不都得爬到房顶上挨淋吗?”
“我看,风波过后,百姓们反而会更青睐我们这种能避水的房子!”
这番话虽有强词夺理之嫌,却也让韦思仁和长孙冲精神稍振。
“有理!”韦思仁附和道,尽管他自已都不太信,“我们这里都这样了,那个作坊城恐怕早就被洪水夷为平地,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在这绝望的境地里,也只能靠这种虚妄的念头来彼此慰藉了。
可望着窗外丝毫不见停歇的雨幕,谁也笑不出来。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