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淮又背着她出来。
这里是景区里面,他背着她一路往外走到外面的大路,打了车去医院。
初樱看到陆寄淮脸色很臭,她收回视线,双手放在膝盖上,咬了咬唇,轻声说:“谢谢。”
三月的天,陆寄淮的脸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脸也有些红,他听到初樱这话,扭头看她一眼。
好半天,他忽然问:“疼吗?”
初樱去看他时,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脚踝看,便缩了缩脚。
“还好。”
陆寄淮没再说话,他打了个电话给老师,正要说初樱的情况,却被她拉住袖子,只好扭头看她。
初樱小声说:“不用老师来,别说骨折,我们一会儿自己赶去高铁站。”
已经麻烦陆寄淮了,她不想再麻烦老师,更不想因为她,耽误别人原本定下的安排,原本下山后就要去高铁站的。
他们现在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再直接赶去高铁站,来得及。
陆寄淮看了她一会儿,垂下视线,按她说的简单和老师说了一下。
但事情总是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初樱的骨折必须马上打石膏处理,排队,等待之下,时间就过了。
初樱不知道陆寄淮怎么和老师说的,他们两人单独留在了南城。
晚上八点多从医院出来,半夜的高铁票也都卖完了,只有第二天早上的。
于是陆寄淮又背着她就近去了一家酒店住了一晚。
那家酒店很贵,普通标间住一晚就要六百。
初樱想去便宜一些的旅店,可不仅路远,陆寄淮还摆起了少爷的谱,“我走不动了,就住这。”
她想起陆寄淮一路背她下山,又走了差不多两公里的路去拦出租车,从医院到酒店也是背着她走,妥协了。
但初樱犹豫再三,拉了拉陆寄淮的袖子,“开一间就行,aa,标间有两张床。”
她实在没那么多钱,以前的奖学金,比赛奖金都得攒着。
陆寄淮没有拒绝。
他们在酒店里仓促住了一晚。
初樱的脚踝很疼,背对着陆寄淮躺着,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回忆起高一去南城的这一次,初樱总算可以回答陆寄淮,“我记得啊,就我作文竞赛,你物理竞赛那次。”
屏幕里的陆寄淮和那时比起来成熟了一些,五官也更凌厉了一些,但他此时脸上含着些笑,弱化了那种凌厉。
他看着初樱,慢吞吞道:“那次你和我赌气,脚踝骨折了,我想摸摸,你倔强,不肯,我气得转身就走,你就偷偷哭。”
初樱:“……”
陆寄淮的声音透过距离传过来,淡淡的,却很是迷人:“那次老师要留下,我把他劝走了。”
“劝走?”
“因为我只想和你单独两个人。”他的声音低低的。
初樱即便知道他此时是妄想症,心还是不可抑制地被拨动了一下,更忍不住问道:“去的大巴上,我在你肩膀上流口水了,下车后,你和那些男生说了什么?”
陆寄淮挑了一下眉,身体舒展地往椅背上一靠,又轻笑一声,“我说我喝水洒的,他们不信。”
初樱咬了咬唇,“你没说是我……睡的?”
“为什么要和他们说?”陆寄淮唇角一勾。
初樱即便知道他现在说的话不准,但心情确实有些好,她也跟着笑了一下。
陆寄淮看着她笑,忽然低声又说了一句。
“那个位置,也是我特地留给你的。”
“特地留给我的?”
“不然呢?还能给谁坐?”
陆寄淮看着她,深邃的眼睛似乎别有所指,缓缓又道:“那晚在酒店,我一夜未眠。”
“为什么?”
“孤男寡女,你说呢?”
挂电话后,初樱在床上趴了会儿,冷却掉脸上的热意,再回忆了一百遍没失忆的陆寄淮,才把心情冷却下来。
但后来和赵文迹吃饭时,他看了她好几眼,问她是不是中大奖了,怎么感觉忽然心情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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