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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把反驳的话说出口,殿外忽然传来孙全轻细的通报声:“陛下,白大人、苏大人还有几位老臣,都在殿外跪着,说有要事求见您。”
顾思年翻奏章的手没停,语气淡得没一丝波澜:“跟他们说,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让他们都回去吧!”
御书房里重归安静,白晚晚却更觉心乱,她攥着衣角,声音里带着几分纠结:
“就算我真有先帝血脉,可大齐国从来没有女帝啊!
你这样做,分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何必呢?”
顾思年这才放下笔,抬眼看向她,目光里没有半分犹疑:
“不为什么,我见过你断案时的清明,也见过你为百姓谋利时的执着。
你能做好这个皇帝,也能带着大齐国往前走。
至于我,甘愿隐居幕后,做你最稳的后盾,你管江山,我管你,这样不好吗?”
白晚晚看着顾思年老脸一红,既然他想发疯,她就奉陪到底。
顾思年亲自将白晚晚送回家,刚推开院门,整个白家竟亮得如同白昼,显然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
两人刚走进客厅,满屋子的目光都汇集过来。
白银坐在主位,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白巧娘站在母亲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白晚晚。
连霍将军一家子都来了,霍将军眉头皱得紧紧的,却没先开口。
白银的目光先落在顾思年拉着白晚晚的手上,语气带着几分不客气:“你小子,赶紧把你的手挪开!”
顾思年被当众点破,轻咳一声,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
白银这才看向他,手指微微发颤:
“你谋划了十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
难不成你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
顾思年缓缓点头:
“对,从我当年从南境回来,查清晚晚的身世,就把这些事都想好了。
我要护她,更要给她一个能安身立命、无人能欺的位置。”
白银望着顾思年,重重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想要扶她成为女帝,朝野的非议、宗室的阻拦、天下的质疑……
你们要克服的事,多到数不清。”
顾思年刚要开口,就被白银打断:
“更何况,你真能甘心屈居人下?
真愿意让一个女子做天下之主,一辈子辅佐她?”
顾思年没有半分犹豫道:
“那道立晚晚为太子的圣旨,既是承诺,也是聘礼。
我还打算明天请官媒正式上门下聘,只求爷爷奶奶、白姨能把晚晚交给我。
我向你们保证,这辈子都会护着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一旁的白巧娘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上前一步:
“你这孩子,怎么能想到这些?
还谋划了这么久,做到这个地步,真是……真是让我惊呆了!”
白夫人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顾思年道:
“你这孩子,心里头真能藏事!
这么大的计划,压在心里这么多年,不声不响就办成了,也真是个有主意的。”
顾思年很快就回去了,白银看着白晚晚道:“晚晚,你愿意吗?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我们都听你的。”
白晚晚淡淡一笑道:“我……我是愿意的。”
她毫不矫情,没有谁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
晨光刚染亮白家的青砖黛瓦,门外的鼓乐声就撞进了院子。
十个官媒穿着簇新的大红官袍,引着长不见尾的队伍进来。
一百多台朱红描金的聘礼箱一字排开,把整个院子堆得满满当当,晃得人眼晕。
最显眼的是居中那几台:头一台铺着明黄绸缎,上面码着足有拳头大的东珠、成色顶尖的红宝石串。
还有两柄镶嵌着碎钻的金如意,旁边两台更沉,打开来全是浇铸着“囍”字的赤金元宝,一锭锭码得整整齐齐,压得木架微微发颤。
再往后看,有写着“永业”二字的地契,厚厚一叠,涵盖了城郊最好的几座庄子。
还有京城最繁华那条街上的二十间铺面地契。
三尺高的珊瑚树、通体莹白的羊脂玉瓶、嵌着玛瑙的梳妆台,连装首饰的匣子都是金丝楠木做的。
打开来里面金簪、银钗、玉镯堆得满满当当,每一件都精致得能让京中贵女眼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