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强不听劝,韩厉昌暴躁起来也不再惯着,“我操,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我让你别动她!”
沉拂砚肘支着地板艰难地往后挪,“可是,霍骠真的、真的是我丈夫……”
贺强蹲跪下来,拍了拍她白净漂亮的小脸蛋,“霍二爷娶老婆,连咱们这里富豪家的小姐他都瞧不上,听说相的全是内地京城的高门贵伐,整得跟王爷选妃似的。小门小户的姑娘,再漂亮,霍家也瞧不上。你别是小说、电视看多了,以为有权有势的男人真的不爱江山爱美人吧?”
贺强倒不是蓄意贬低沉拂砚。沉拂砚原本的气质清冷狷介,很有几分读书人的铮铮傲气。如今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惊慌之下,表现得像个心智未全的孩子,举止神态懵懂娇怯,并非不吸引人,确实少了大家闺秀大气从容的气度。
霍家是出了名的“老钱”家族,要钱有钱,要声望有声望,要人脉有人脉。霍骠本人更不消说了,在二代、三代里堪称出类拔萃,政治资本buff都快迭满了,与内地背景深厚的红色家族通过婚姻强强联合,又有中央对港特区的大力扶持,还没正式回归,已开始着意推进港融入国家发展大局。天时,地利,人和俱备,霍骠只要交出一张投名状,摆在他前面的,就是一条通天大道。
美貌是件消耗品,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贬值。对绝大部分男人来说,女人和爱情,永远没有金钱、权利、地位来得重要。
沉拂砚百口莫辩。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相信她?
“……所以霍二少真的没结婚?”
“你觉得我霍骠结婚需要偷偷摸摸?”
是了,如果霍骠本人从来没对外承认他结了婚呢?别人自然认为撒谎的是她了。然而她明明说的是实话。
霍骠为什么要骗那个女人?
如果他是虚情假意,大可不必跟她领证,自己从来没主动要求他这样做。
倘若他真心对待她,为什么不肯公开俩人的夫妻关系?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沉拂砚已经闹不明白了。她痛苦地捂着脑袋,视线开始出现重影,大颗眼泪从眼角砸落,心底有什么东西在鼓噪翻腾,濒临崩塌失控。
二人身后的韩厉昌正低头沉思。
他为难不已,破天荒头一回不愿跟贺强分享同一个女人,尽管以往哥儿俩一块儿寻欢作乐,玩儿双龙入洞都是常事。
可能是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太美,太娇弱,像一株矜贵的花,他想带回家好好养着,不忍见她枯萎零落。但人是贺强先看上,又是他弄来的,自己要独占,似乎说不过去。
正纠结着左右为难,变故顿生。
“不,不要……不要碰我……”
女孩惊恐地哭喊起来,尖利,高亢,与她之前娇柔软糯的嗓音大相径庭。
紧接着响起好友的惨叫,彷佛一头受伤的野兽,暴怒且饱含痛意。
韩厉昌大惊抬头,只见贺强一手捂着左眼,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臭婊子!”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沉拂砚脸上。
沉拂砚娇小的身子被打得飞起,头一下重重磕向墙面,像砸破一颗西瓜,声音极为响亮,可见撞得有多严重,同时在反作用力下,再次往前扑,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贺强犹嫌不解恨,跳起来,一脚朝她的脑袋踹过去。
“住手!”韩厉昌来不及多想,闪身拦在沉拂砚前面。
贺强瞋恨之下用尽全力,见状想后撤,根本收势不及,韩厉昌膀大腰圆一条大汉,被他踢得趔趄了好几步差点儿摔倒。
这一脚如果落在沉拂砚头上,她不死也得脑震荡。
韩厉昌脊背发凉,“你他妈疯了?你是存了心要弄死她?”顾不得小腿骨钻心似的痛,先去查看趴伏在地上小声呻吟的沉拂砚。
女孩儿一侧娇嫩的脸蛋高高肿起,本就白薄的脸皮扯得透明,血红中泛起骇人的青紫,衬着粉白秀美的另一边脸,看上去愈发触目惊心。
韩厉昌心脏一阵紧缩,伸手小心翼翼摸向她后脑勺。
“不、不……”沉拂砚抽泣着哀求,身子颤抖着蜷成一团。
“别怕,好孩子别怕,”韩厉昌柔声安抚,“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头撞得厉害,我得赶紧送你去医院。”
他半辈子好勇斗狠,对自己过世的亲妈都没这么温柔过。
“你他妈就护着这贱人是吧?”贺强破口大骂,撤下手让他看,“她差点儿把我眼睛都抠瞎了。你怎么不送我去医院?”
他左眼眼球被沉拂砚的指甲划破,颇长一道结膜裂伤清晰可见,血水沿着眼角滑落细细的一线,染红了尚算白皙的脸颊。
恐怕要动个缝合术,难怪下手狠成那样。韩厉昌吸了口凉气,耐下性子安慰他,“先别急,我看眼白没破裂,结膜划伤很快愈合的。”语气一转,“是不是你先对人小姑娘动手动脚了?”
贺强阴恻恻的目光攫向沉拂砚,“揉了两下奶子就要跟我拼命?”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水,脸皮扯动眼膜,尖锐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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