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听完,坐在了位置上没动,原本大家都是这样,可后来不知道是谁先站了起来,接着一个两个,班里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老陈似乎很乐意这齣景象,脸上掛着浅浅的笑。
向晚还没看清那笑,广司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问向晚要不要和他们一组。
多好啊,向晚心想,跟广司一组的人无不是班里前几名,到时候得了第一,大家都是赢家。
向晚顺了头发,学着老陈浅浅的笑:「谢谢,你们找别人吧,我有人选了。」
广司伸出的手缩了缩,收了回去,不变的是大气凛然,他眉毛挑着,声音低低的说:「好吧没关係,我们找别人。谢谢你啊。」
向晚在班里一片欢腾中两手扶着桌缘站起来,她走向那个同样坐在角落的女孩,向晚没和她说过话,可向晚见过她,她是昔日国中好友口中的:「制式化教育下的牺牲者。」
她叫易安。
易安宛如拥有这辈子也用不完的勇气,可确切来说有一半的勇气都来自于她心底源源不绝的自信。
当向晚朝她走进,易安就转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根笔,正在写蓝色直条练习簿。
易安大大咧咧的笑:「嗨,怎么啦?」
像太阳,这是向晚脑海中浮现出得第一个想法。
向晚用舌头顶了两颗门牙之间的缝,把手背在身后:「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同组?」
易安思考了阵,在那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向晚有着侷促的不安,那像是被选择,而她总是在选择,甚少作被选择的那方。
「好啊。」易安的手往腰间的衣服擦了擦,衬衫被擦出了皱摺,但是她不在意的伸出手,向晚的视线顺着那双手延伸、往上,对上了易安眼中温润的眼神。
这是向晚显少见到的。自己的环境遇不上如此温柔、和煦的视线,平静空白,才是她日常所见。
向晚的手同时也握上易安的,脱口而出:「谢谢你。」
易安笑得像朵花儿,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我先说,我的成绩很烂很烂,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得到第一名的奖励了。」
向晚僵住了一会,她没想到易安会这么在意奖励这事儿。
「没关係,奖励给其他人,我们做好我们的。」
易安黑色的眼珠子动了动,她眉头舒展,眼含笑意的说:「好啊。」
向晚曾以为自己高中三年就这么独自一人度过,自己卑屈的性格不招人讨喜,就像诞生在泥泞中的杂草,最终是被泥土掩盖,被无数鞋子践踏,埋没在土壤里。
但易安却和她说:「向晚,你是泥土中盛开的鲜花,就算死在土壤里,你也提供土壤很大的养分,这可是大工程,此生也都算值了。」
易安就这么闯进她的高中三年,像一道强烈白光的所在,而所在之处居然也包含了自己。
两人便组成了双人读书小组,其实不稀奇,读书小组的计画实施久了,就能看见原本一个小组的人如开闸的水库,水冲得满地都是,收也收不回来。
像她们的双人组合,倒也不古怪。
刚开始明理上叫读书会,说白了点是叫个人辅导。易安的成绩自从入学的摸底考试以后,就直线的滑落。尔后只要读书会开始,向晚就担当起老师的责任,一步一步把思路不断简化,直至易安拍桌表示理解为止。
有一天,易安把隔壁班的女生也拉过来了,女生左脸长了一些雀斑,脸颊红通通的,绑着马尾辫,易安帮她取了小名-马尾辫。
马尾辫硬生生摇头,告诉向晚,她叫「安歌。」
安歌成绩很好,这是向晚肉眼可见的,一贯整齐的解题页面,每题没有多馀的解题思路,处处答得精准,写得明白。
向晚听说的是,易安晃悠着,在图书馆看见正在写练习簿的安歌,就请她过来一趟,安歌被易安一嘴谎言说得脑袋唏哩糊涂,便跟着过来了。
易安最后还向安歌补充道:「来了绝对价值超值。」
儘管多年以后,安歌在和易安、向晚见面时,也总会提一句:「当年易安说得绝对超值,我当年全当放屁。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想到,的确物超所值。」
易安找安歌加入是有原因的,她看见安歌拿着练习簿画涂鸦呢,多么宝贵的自习时间在画涂鸦,功课不是大好就是大坏。
易安全赌在大坏身上。
没多久,安歌加入他们的读书会,成为第三名成员。
可下一次举办读书会,只听见易安小声抱着书本哀嚎,说这些话时是看着安歌说得。她想过了数学这种东西就是这么难,可是没有想到要看透一个人也这么难啊。多亏她是想成为心理大师的料。
向晚装没听清,抬手在易安的簿子上圈了两个大题:「这些明天小考会考。」
易安从书堆中清醒,刚刚的疑惑还没解开,这会又更深了:「你怎么知道?」
向晚比了自己的脑袋:「问它。」
她们能幸运组成读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