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人心肠歹毒,恐萧辰钰生龙子,于是让人在她所用之药里下了毒。
萧辰钰早早察觉,她并没将此事告知景帝,告知也无用。鳞趾在腹整整八月,她再三小心,却在苑圃散步时跌了一跤,眼见腹部将揾地,她用双肘苦苦撑地,但胎气已动,登即就蓐。
当日,长秋宫里的侍女手忙脚乱,哪能发觉那惠贵人又遣宫人透漏殿中。
萧辰钰气力不足,需服糜粥持力,透漏殿中的宫人在糜粥里动了手脚。萧辰钰喝后,胁痛呕吐,气逆而血大崩,逆产一女婴。
阿缳此时才察觉那位宫人的不对劲,拿刀就将她刺死。
其实萧辰钰腹中揣着两婴,只有阿缳与一名侍医知道。萧辰钰产出女婴后,腹部仍隆然,可惜劳伤元气,恶露直下,待另一婴产出,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是一名男婴。
男婴面呈青紫,体无热温,早在腹中窒死。萧辰钰不迭伤心,忙写下血书,又取来一枚玉佩附在信里,她与阿缳大长秋马康道:“汝二人可往南宫平城门去,平城门归卫尉李石所管,他曾是我外王父之丞,请务必将公主,送至荆州与我严君拊鞠。”说罢,她接过浴血死婴,抱于怀。
洛阳宫城共有十二座城门,南宫有八座,北宫有五座,但只有南宫南面的平城门,由卫尉李石所管,其余城门皆由校尉孙逊宾所管。
孙逊宾与惠贵人关系甚好,若是公主落至他手中,唯死路一条。
阿缳亦伤心不已,马康处理了宫人的尸首,将婴儿装入袱中带走。
二人出了长秋宫,马康忽然擎刀砍下左臂,道:“你我二人生死天来定,但公主生死乃定于你与我手中。我把人引走,你往平城门去,一定要将公主,送到江陵。”
马康往北宫而去,他且走且厉声呼救,过了飞阁,巧遇孙逊宾巡行视察。马康负疼喊道:“有贼子闯入长秋宫行刺皇后,请将军速速抓贼。”
孙逊宾此人贪功无厌,若能抓住贼子,定是立大功。他问:“贼人往何处跑?“
马康指向东边,道:“往中东门去了。“
孙逊宾遂领兵士往中东门而去。
阿缳从南宫南面阙门逃出,一路无截,却在平城门被卫尉李石所拦。阿缳见了李石,急道出行藏。李石知悉萧辰钰遭人毒手,心中不觉酸耿,他亲送阿缳出阙门,并送上程仪。
马康复回长秋宫,见萧辰钰怀抱死婴,脸无人色,身下恶血不止,他匍匐前进,大哭不止。
萧辰钰道:“本宫只生一皇子,生即夭折,你们可明白?”
长秋宫的侍女下跪道:“婢子明白。”
萧辰钰一笑,道:“尚好。”说罢,眼光渐落地。
马康止住泪,萧辰钰心慈,不愿伤及无辜,可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他便道: “我欲随皇后而去。”
话音刚落,已有侍女撞墙而去。马康拿起刀剑,又道:“我诳将军有贼人闯入,若皆撞墙而去,恐不妥。愿随皇后而去的,请前来引颈。”
尤氏酸耿不已,看着那婴儿,眉宇之间与萧辰钰满月时逼肖,更是恨不能立时三刻为女报仇。
恁时萧三飞与子萧瑜在外击敌,数月才回。
萧瑜早得知阿妹之事,怒气填胸,甫回家中,又见那袖珍女婴,火气又燃三分,与父亲道:“今天子昏淫,日游苑圃夜宿掖庭,无心邦本,垂拱而治。萧氏为国立功无数,忠心耿耿,祖父以猬锋螗斧,却负坚执鋭击败外敌,屡屡有功,得先王厚爱,如今却成戚孽,谁不知我萧氏不曾叨光外戚之份,妖女害死我阿妹,小人妄想加害我萧氏一族,此时地步,若不先发制人,难不成要后发制人被人制吗?那为时已晚也。”
萧三飞叹道:“萧氏一族食天子俸禄,世受国恩,不该如此如此。且若此次一败,置我江陵数十万兵民于何地?此事攸关万民性命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哪能由你一人做主,不可鲁莽。此事你先莫要提了。“
萧瑜割指,抹血于剑上,道:“儿自小不知何为败,吾荆州有百雉之雄,物众地大,兵精粮足,且丹阳侯乃我与阿妹外王父,与萧氏素有血缘瓜葛,定来相帮,何不与王父一起召集各路诸侯将相,趁势杀了那无道昏主,另立贤君,可扶危持倾,亦能吊民伐罪,天下太平乃是公欲,萧氏何罪之有?“
萧三飞不拒亦未允。只是翌日起,铭子里训兵养马,造武筑城,广纳贤人,筹备两年,俟势养熟,征尘正举发。
一年后,萧三飞纠集各地诸侯伐倒君。
萧瑜血气方刚,不日告庙受钺,自领甲前去兖州与其余诸侯会盟。途至一半,萧三飞赶来,失女之痛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让儿子出事,遂与萧瑜道:“你我父子皆离开,荆州何人来守?你且回去,镇守郡城,护卫荆州子民。”
萧瑜迟疑,随即,萧三飞纵身下了马,与他附耳道:“如今天下大乱,若有觊觎者来叩,江陵失守,辰钰之女落入贼人之手,必死无疑,你又有何脸面去见她?”
萧瑜恍然醒寤,命人奉酒,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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