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说:“陛下一个人可以吗?”
姬瑾荣点点头。镇南王威名太盛,他一旦出现很容易让突厥使者心生警惕。他望着镇南王说:“我要个人,早上那个。”
镇南王握了握拳,终归还是让人去把早上那青年官员请过来。吩咐完了,镇南王说:“臣先去外面巡查。”
姬瑾荣目送镇南王离开。
青年官员到来时,正巧看见镇南王远去的背影。他目光一凛,在内侍引领下入内,朝姬瑾荣行了一礼,自报姓名:“臣韩适之见过陛下。”
姬瑾荣说:“坐。”
韩适之有些受宠若惊,但仍是周全地行礼称谢才落座,不见半点失措。
一看便是以礼传家的世家子弟。
姬瑾荣这段时间了解过大齐世家,对韩这个姓氏还算了解。
他隐隐猜出韩适之属于哪一家,便问:“燕北韩家?江南韩家?”
听到“燕北”两字时,韩适之目光微凝,应道:“回陛下,微臣乃是燕北韩家人。”可惜燕北早已落入突厥之手,是先皇亲手让出去的,为了请突厥出兵解西梁之围!
曾经显赫一时的燕北韩家,如同丧家之犬般举家南迁,气得他的祖父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韩适之只是眉头一动,姬瑾荣已看出韩适之的悲痛与不甘。韩适之并非鸿胪寺官员却通晓突厥语,无非是想知己知彼。若说朝中有谁最盼着击退突厥、收复燕北,那无疑是燕北韩家的子弟!
他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姬瑾荣说:“朕欲,计间突厥。卿可愿——”他望向韩适之,“与朕,一同谋划?”
韩适之仿佛久旱突逢甘霖,眼眶乍然湿润。
今日初见姬瑾荣,韩适之心中只生出些许希望。不想姬瑾荣竟从百官之中点了他,让他随驾左右;如今更是将他找过来,要与他共谋离间突厥之计!
不管要多久,只要姬瑾荣心有收复燕北之意,韩适之就热泪盈眶。他最怕的,就是所有人都绝口不提燕北,仿佛它从来不曾属于大齐!
燕北!
燕北!
燕北啊!
他祖父临终时握住他的手一直喊着的燕北啊!
韩适之眼中含泪,起身朝姬瑾荣一跪:“微臣才薄力弱,蒙陛下不弃,但凭陛下驱使!”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果然还是一不小心把二更给睡了……
早上补上么么哒!!!!!
陛下:收割一个忠犬,两个忠犬,三个忠犬……咦,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
王爷:陛下什么时候收割我?
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突然有点小心虚……
收服草根蛮王(十)
灯火如昼。
佳肴满桌。
姬瑾荣用烈酒款待突厥使者。
为首的突厥使者大约二十七八岁,大马金刀地一坐,自有草原人的豪迈。
姬瑾荣让韩适之为使者介绍美酒,因着粮食紧缺,大齐已下了禁酒令,突厥使者来到这边之后竟没能买到酒,此时一嗅见酒香,那使者肚里的馋虫马上醒了过来,喉咙霎时发紧。
姬瑾荣取出数种美酒,偏不让人倒酒,反倒和对方寒暄起来。
突厥使者只能压着馋欲应对。
姬瑾荣问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使者都一一答了。使者名字的读音挺难记,意译过来就是“飞鹰”。飞鹰年方二十八,已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两男三女,战斗力十分惊人。
姬瑾荣表示要赠予五个孩子礼物,男儿送宝刀、烈酒,女儿送珠宝、丝绸,都是千挑万选的好东西。
使者只道这是中原人的礼数,并未太在意。
提到孩子,姬瑾荣又问起突厥可汗可有孩子。
听姬瑾荣老在小一辈上打转,使者不由看向姬瑾荣。这一看,才察觉今日那位英姿勃发的马上天子,瞧上去不过才十来岁,还是个半大少年。约莫是因为还小,所以才老想着有没有同辈吧?
使者说:“当然有,可汗有两个儿子,岁数比你还大,都二十来岁了。”
姬瑾荣听完韩适之翻译过来的话,脸上有些失落,仿佛如果他们年纪相仿就能一起玩儿似的。
姬瑾荣又问起突厥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使者忍不住了,开口说:“何不边喝边说?”
姬瑾荣好像这才想起还没让客人沾酒,朗然一笑,说道:“边喝边说!”
姬瑾荣酒量不好,喝的酒是甜酒,甘味多、辛味少。他觉得这味道好极了,痛痛快快喝完了三杯,才接着和使者打听他们那边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三杯下肚,使者却并不满足,这杯子也忒小了,至少得用个小碗来盛才成。可对上姬瑾荣殷切的眼睛,使者又莫名地变得耐心起来,和他说起突厥的风土人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听到篝火晚会时必备的烤全羊时,使者明显发现姬瑾荣的眼睛亮起一撮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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