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琁来到断头谷寻找秀真一师父的下落,手上只有此人欠债颇多这一条线索,她向飞雪、飞絮说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后,希望断头谷能协助查找秀真一师父的真实身份。
飞雪表示断头谷龙蛇混杂,她收门生从不问对方来歷与背景,只看对方是否有天赋及毅力,再者,来断头谷拜师之人都是各自在山间找个地窝着、来去自由,时间一长,飞雪根本不知谷中住着谁?
为今之计,昭琁只能一个一个门生查下去了,飞雪派了柳月、杏月协助昭琁在断头谷调查,昭琁有些意外,往日对她颇为冷漠的飞雪竟然如此配合,莫非宗主夫人的书信起了作用、飞雪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一改先前态度?
柳月、杏月性格随了飞雪,自信张扬又高傲万分,宗家四小姐这身份在他们眼中一无是处,他们全是依着飞雪的命令才不得不领着昭琁四处走访断头谷。
一连数日,昭琁在二人带领下去了断头谷几处最多门生居住的地点,白泽、袁媛一路陪同,这些门生的落脚点全在常人难以触及之地,昭琁自己上不去,仰赖白泽与袁媛方能继续前行,见昭琁这般娇弱,柳月、杏月更加看不起宗家,语气尽是鄙夷,袁媛为此险些与二人打了起来,幸有昭琁从中缓颊。
这段时日,昭琁发现断头谷对宗家相当轻视,也不像其他分家对白泽抱有敌意,确切来说应该是不因昭娥之死对白泽生了怨懟,昭琁猜测应是断头谷本就不屑宗家,宗家内斗、昭娥亡故于他们不痛不痒,自然不会对白泽有恨。
然而,在柳月、杏月的对话中,昭琁知晓当年商丘城瘟疫肆虐、飞雪一家也困于城中,昭娥以灵蛾化解疫情、于他们有恩,为何他们却不因此厌恶害死昭娥的白泽呢?
昭琁对白泽与昭娥的过往本就好奇,于是找了机会支开白泽与袁媛,找上了飞雪子女中脾性最温和的桃月探听此事……。
「你问我们为何不恨白泽?」桃月一脸困惑,反问:「我们为何要恨他?」
「传闻是他害死昭娥。」
「与我们何干?」
「十九年前,商丘城爆发瘟疫,谷主一家也受困城中,昭娥救了你们呀。」
「宗家就是商丘城的王,城民供着宗家,有难时宗家本就该出面解决,再说,要不是宗家自私自利,那场瘟疫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此话何意?」
桃月疑惑地瞥了昭琁一眼,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当年疫情起先不算严重,但宗家察觉不对、立即搜刮城中药材,宗主下令封闭宗家大门,对外头的疫情不管不顾、独善其身,最终疫情一发不可收拾、尸横遍野,说穿了,就是宗家只顾自己才害了整座城。」
「你胡说,父亲不会这么做。」宗主对昭琁疼爱有加,她不相信慈爱的父亲会这般罔顾人命、坐视不理。
「你可真是温养的花儿啊,你真以为宗家仁义?出去探听探听,燧明族宗家早就污秽得跟烂泥无异了。」
昭琁震惊之馀大受打击,宗家不同以往、每况愈下,她以为仅是时代更迭不可抗力的结果,原来皆是咎由自取,十九年前,宗家为求自保,独佔药材、封锁大门将自己隔在安全宅邸,全然不顾外头的生灵涂炭,若非昭娥以灵蛾相救城民,今日的商丘城兴许已是一座死城。
疫灾过后,宗家的自私冷了商丘城民与一眾前去贺喜宗主长子大婚宾客的心,碍于当时宗家势力仍在,大家只能将怨懟深藏心中,四年后,宗家内斗、就此走向下坡,早已埋在眾人心底的叛逆逐渐萌芽生长,直至今日,除了凭藉所剩不多的一宗之主这称号强行将各分家持续收拢麾下,宗家已无实力遏止这股分崩离析的浪潮。
「你说宗家大小姐救了我们,她只不过是替宗家捅得篓子收拾烂摊子,要不是她,以当年宗家的作为,你们今日还能安然无事?早被推翻干掉了。」
「……。」若桃月所言不虚,宗家确实铸下大错,她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所以在我们面前少摆宗家架子,我们不吃那一套。」
桃月转身要走,昭琁这才反应过来,说道:「那大娘呢?她和谷主夫妇师出同门、感情深厚,你们也不顾念她吗?」
「哼,宗家若倒了,她才是最高兴的那个吧。」桃月瞧昭琁一头雾水的模样,主动为她解惑:「我爹说过,宗主夫人是被家族逼迫嫁入宗家的,你爹又在外头胡搞,四个孩子也只有大小姐是她亲生的,你说这样的丈夫她要来何用?还不如宗家破败,她尚能得一自由身。」
桃月头也不回离去,昭琁陷入愁云,她没想到尊敬的父亲曾经做出那等冷血之举,更没想到宗主夫妻早已貌合神离,宗主夫妻相敬如宾,昭琁从不觉得有异,最多也就是感觉宗主夫人对自己和两位兄长颇为冷淡,桃月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每每宗主夫妻在一块儿都是在正式场合,私下从没见过他俩相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包办婚姻抹煞了多少人一生的幸福,高贵如宗主夫妻也躲不过这样的悲剧。
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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