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精緻的皮錶,住进他简单粉刷过的新家,褪去过往所有华丽与奢麋,他自私的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和他。
他明瞭卓寧凡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是他惧怕着某年某天,他会再也想不起那个只有他认识的卓寧凡。
他每时每刻,都在偌大的世界中寻寻觅觅,可所有相似的背影和侧脸,都不是他。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寻找,因为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错认的失落,打击着他的信念,几乎要把他逼疯。
到了最后,他只期待在梦中,可以和卓寧凡见上一面,却总是梦到他抓不住的双手,和卓寧凡与他告别的最后的面容。
就算如此,他还是病态的期待着那场恶梦到来,只求能再看一眼、再见一面。
他记得,小时候,他的母亲常常和他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俯看着地上的人,每当你想念时,就看看天上的星星。
所以他循着每个看的到星星的夜晚,对着星光,问道:「你过得好吗?」
你早已无忧无虑无罣碍,可是,你知道吗?我很不好。
寂寞和思念早已让他的心溃烂流脓,无法癒合,因为他让卓寧凡嚐到了和他现在相同般的十年,所以他只能用馀生来偿还。
直到那天,他无意间在街角的长凳上,又看到了相似的形影,他想上前,却又怯弱害怕着那个人不是他,所以在最后一秒,他没有伸出手,选择放弃,负身而去。
可是没走几步,那人的气质还有那微妙异样的感觉,促使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方正迟疑又试探性的回过头。
卓寧凡早就知道是他了,所以想跑。
顿时,他又气又急又恼又悲又喜,他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只知道他在卓寧凡面前又狼狈了一回。
他心底怨懟他怎么能拋下他那么久,他知道是他活该,但这几年他真的太难受了,他将所有的委屈都宣洩了出来。
在卓寧凡面前,他依然像个孩子。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突兀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他跃动的思绪。
画面明亮闪烁着的名,敲击着他的心,宛如平静的湖面忽然激起的浪花,让他接起电话时连手都在颤抖。
时隔三个半月的联系,激动的情绪久久无法自已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如往常一般。
「喂-」
「有话跟你说,大半夜的,可是现在不讲或许明天我就不想说了。」
「你说。」方彻的心砰砰的跳着,就像准备上刑台的囚犯,等待命运毫不留情降下的审判。
「我这阵子常常在想阿,一辈子有多长,没有人清楚,缘份的尽头,也没人能明瞭,路到底该怎么走,究竟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不走走看就永远不会知道。」
「说了那么多,总之,就算是陪你,馀生,我们就搭个伙吧!」
方彻激动的无法言语,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
卓寧凡说的乾脆,却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出的结论。
电话那头久久静默无声,直到隐约听到了微弱的抽噎。
「你不会是又哭了吧?」怎么如今,方彻还成了爱哭包?
方彻半摀着脸,欣喜却仍然止不住模糊了视线的氾滥。
两人间无声无话却也没有切断电话,直到方彻带着浓浓的鼻音,沙哑的说了声:「谢谢。」
他明白方彻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毕竟他们是如此的了解彼此。
貌似比起过去,现在的他们又有了更多的默契。
放下心中的大石,顿时轻松的许多。
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这次,他坚信他们的未来可以并肩而行。
「饿了,吃不吃羊肉炉?」
话题转得有点快,方彻愣了下,赶紧回答,「吃,我去接你。」
「我看外带来我这吃吧,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想让人看到吧!」
「嗯……。」回应他的,仍是那含糊不清的鼻音。
「况且我明天就要退房了,你还得来搬行李。」
「好。」
电话中卓寧凡还絮絮叨叨着什么,他没仔细听,他很庆幸,缘份最后还是从茫茫人海中将他们系在了一起,让他在夜深人静时,接起了这通电话,让卓寧凡愿意回来。
「你有没有在听?」
「阿?」方彻还有点茫然。
「我说,我明天要退房了。」
「你要搬去哪里?」
「搬回我家吧,不对,现在应该是我们的家了。」
「……好。」
还没有从怔忡的情感中回过神来,可他的心,此时此刻就像一壶烧沸了的水即将满溢。
他的时间,从重逢的那一刻起,便不再定格。
或许对未来仍会有不安,可卓寧凡的一席话,让他心底踏实,他将所有的惶惶与怯弱拋到九霄云外,因为那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依然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也是他心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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