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苦笑一声,摇头道:“一言难尽!哎,你刚生了孩子,我……,我对不住你。”
“别说这样的话!”
龙作作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多少军人,妻子在家生产时,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回来。多少商贾,也是一去经年,甚至一别十年、二十年,才得归来。我们,总他们幸运的多,何况,分离是为了长相聚,我不会那么矫情的。”
为人母后,龙作作仿佛开了一窍,起以前的娇纵,忽然通情达理了许多。
“今天东篱下发生了许多事,所以现在……是没办法了。我多陪陪你……”
李鱼俯身下去,宠爱地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凑过去他母亲的颊轻轻一吻:“辛苦你了,晚我再布局,恰因今日出了事,我明日消失,也不会引人怀疑。”
龙作作的声音小,李鱼的声音大,坐在外边的铁无环,隐隐绰绰地听到了李鱼俯身去吻龙作作时说的话。
“你刚生了孩子……,我对不住你。”
“今天东篱下发生了许多事……我多陪陪你……”
“恩主真是轻生重诺的男子!”
铁无环钵大的铁拳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心怀激荡,不能自己。
对李鱼,他钦佩无。他本是一个然诺重于生死的义士,对于同道人自然无欣赏。
但是一想到小主人刚刚出生,他的父亲要慷然赴死,他这辈子,甚至不能记得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铁无环心一酸,眼睛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多陪陪她,然后得去见见常老大,之后再以妻子刚刚生产为由回来,晚寻个机会‘失踪’,经过今日之乱,我的失踪一定会被认为是乔大梁的余孽动手泄愤,我的消失便神不知、鬼不觉。只是无环这厮太犟,我若‘死’了。他必誓死追随我的儿子,这要是来日陇右相见,多么尴尬。不成,得让作作想办法支走他,他这样一条好汉,也不能为人奴仆,终老一生。”
房间里,李鱼摸挲着作作的柔荑,暗暗地盘算着。
房间外,铁无环心,一个大胆的念头也油然而生:“恩主与我,有再造之恩。更因他的指点,我才得以洗刷血仇辱,复我铁骊部落,恩重如山,百死难还!九月九,授首受刑,这一劫,我替主人去挡!”
铁无环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命还一命,便不算主人失言背诺!既全了主人名节,又保了主人家庭圆满,这笔账,划得来!”
两个父亲
“东篱下”,
“楼楼”,
常剑南若有所思地从窗口俯瞰着楼下。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死了那么多人,但现在似乎已经一切恢复了平静。连死尸和鲜血都无影无踪。
明天早太阳升起,又是繁华热闹的坊市景像,也许终有一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会慢慢传扬出去,还加了许多穿凿附会、夸张其事的传说,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而现在,正是落日时分。
夕阳如火,仍旧喷薄着鲜艳的活力,但是,日落西山,已是无法挽回的一幕。
此时的夕阳很美,但随之而来的暮色会很快。
当你以为这暮色还会持续很久时,突然间红日西坠,暮色来了,快的叫你措手不及。
“第五凌若料理善后,还是很合格的。洪辰耀那老东西,再加桃依依和安如,做事也都心细。如此,我也放心了。至于能打的,也许只剩下李鱼一个人了,不过不要紧,这小子,敢打、敢拼、敢任事,能撑得起来。十年内,你们可以信任、重用他!”
“那十年后呢?”
良辰忍不住问道。
“十年后,是你们自己的事了。人心会变,神佛也无法保证,将来的他,还会不会如今日一般。所以,那需要你们自己去把握、去判断。当然,如果你们俩喜欢了他,一起嫁给了他,那没甚么十年之说了。”
“他有妻子的,今儿连孩子都生了,人家才不嫁他!”
美景嗤之以鼻:“啊!对了,既然老大是假死,干嘛要像交代后事似的呀,你身子这么壮,再活一百年都容易的很。”
“是!我会……记档的……”
良辰的神色却有些哀戚,她肃然答应着,声音忽然有些哽咽,晶莹的泪水在眼睛里闪烁起来。
她们俩,一母同胞,而且是孪生姊妹。其实不只模样相同,智商也是相差不多。她想得到的,美景也该想得到。之所以美景她要天真一些、幼稚一些,不是先天的原因,而是源自于后天。
从一出生,早降生一刻钟的良辰被定为了姐姐,所以从小到大,虽然年纪完全相同,她仍然要承担许多姐姐才需要承担的东西,而这必然锤练她的心性和智慧,显得妹妹要成熟许多。
美景听她声音有些异常,诧异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眼见两行泪水从她脸颊缓缓爬落,美景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美景颤声道:“老大,你……你难道真的……”
“是的!”
常剑南慢慢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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