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王氏从门帘子里露出的脸上惊奇不已。
盛良妍继续拉伸小腿,抬头瞥了一眼答到:“帕梅拉,说了你也不懂。”
“啥啦?”王氏说完才想起不该用这么不屑的语调,又沉声说道:“那个……娘,你搞的这些,我们这些小辈也不太清楚,但是你答应给如玉找的先生……”
盛良妍刚好做完拉伸,招了招手示意王氏进屋来说。
王氏今天一改往日泼辣个性,竟然像是随和了不少。
“你就是来问我先生的事?”盛良妍问。
王氏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是,娘,要开饭了,我来叫你吃晚饭。”
盛良妍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我不在家吃了,如烟的饭馆刚开,正是饭时,我去帮衬帮衬,先生明日就来,但是咱们得供先生的一日三餐。”
“娘,那供三餐的事,哥哥嫂嫂们不会有什么想法吧……”王氏面露难色。
“你放心吧,娘去说。”
王氏得了准话,转身也没多留就走了。
盛良妍看着王氏的背影感叹,当婆婆也不容易啊,自己看儿媳妇也不亲,儿媳妇看自己也只看用不用得着。
她这样的年纪,竟然有了这样超前的心得体会。
感叹一番,盛良妍就捡了点所剩不多的嫁妆,换了一身素蓝色的短裳,和一条纯黑的麻布裤子,这才终于觉得看自己算是顺眼了些。
她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暗了,还好如烟的饭馆开在闹市,还是灯火通明的。
饭馆里嘈杂的人声,还有时不时的酒盏叮当作响的声音,让这里充满了烟火气息。
只是忽然一声刺耳的碎瓷声打破了这夜晚的和谐。
撒泼
盛良妍循声一看,声音竟然是在如烟的饭馆里。
饭馆里稀稀落落的几桌客人也都齐齐地望向一个地方——饭馆的柜台。
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压碎了柜台前摆放的高粱酒。他因为头发量少,所以额头露的老大,浑身酒气,肚子圆滚滚的好像要涨破衣衫。
不过他的脸……盛良妍好像在哪见过,她迅速搜索了一下原身记忆,是原身死去丈夫的大哥。
她走上前去,试探地问:“大伯?”
结果这位老兄像一只陀螺一样转过身来,看见盛良妍的时候就颤抖着他发紫的嘴唇说:“你这个恶婆娘!”
说完就一歪一歪的走过来,没等盛良妍说话,就一把扯住了她的脖领!
盛良妍瞬间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她生前作为一个大学生,主打的就是一个热情礼貌。但她此时绝对不能露怯,她反抓住了大伯的手,仰头道:“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就在这时,本应该在后厨忙着的如烟也急忙跑了出来。
盛良妍这才看见,这偌大的饭馆,没有一个店小二,只有如烟自己忙前忙后。
看如烟围着围裙,满头大汗的样子,盛良妍一下生出了一股勇气,用力一搡将眼前的大伯推开,随手拿了一桌上的茶壶,说道:“有什么你到外面来!咱俩单说!”
大伯瞪大了眼睛,好像酒也醒了几分,他只好跟着盛良妍出了酒馆到街面上。
盛良妍边走边砸了手里的茶壶,“砰”的一声吓的大伯一蹦。
街上原本零零散散的行人都被这声脆响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慢慢围了起来。
盛良妍表现的毫无惧色,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片,然后握着手里问:“大伯你是什么意思?”
围观人群也开始窸窸窣窣的议论开来。
“你……你这个恶婆娘!你定是将我们老程家的祖业挥霍了!才开了这么大的酒楼!你不要脸!我弟弟命苦,遇见你这么个丧门星!”大伯一说的激动,他那酒糟鼻就越发红了,在黑夜里也很明显。
盛良妍说不生气是假的,毕竟她的脑海里还有原身年幼守寡,一个人辛苦拉扯四个孩子长大的记忆。她努力压着怒火说:“ 这都是我的嫁妆,和你们老程家没关系。”
“哼,我才不信呢!这么多年你有嫁妆能带着这几个孩子过苦日子?然后一下都拿出来填补一个外姓人?”大伯更激动了,他的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大伯,我没记错咱们早就分家了吧,我们家怎么花钱,还轮得着你来过问?”盛良妍厉声说道。
“可是你缺德做孽,让我们老程家绝后不是真的吗!你三个儿子老大不小,你见谁续了程家香火了?你家老二腿还折了,这不都是你孽遭的报应吗?”大伯说完还四下巡视了一圈周围的百姓,竟然他们中间还有人在屡屡点头,表示赞同?
盛良妍话不多说,其实事情有更简单的解决办法。
她两步上前,一把拿起手中的碎瓷片对准自己的脖子,问道:“怎么样?大伯是想看我死吗?啊?大伯什么意思,你说说清啊!”
盛良妍一步一步上前,大伯就被逼的一步一步向后退。百姓们传出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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