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良妍看他的样子真的好像很愧疚,就不由得笑出了声,不过转瞬便觉得不妥,又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和你说笑的,陈先生别介意。”
陈嗣安也恢复了一本正经地样子,正色问道:“如琢怎么样了?”
“让他在牢里呆着吧。”盛良妍咬了一口野果,有些涩口。
“可是姚大人只是眼下用了你的钱,一旦安顿了难民还是会报仇的。”
盛良妍长出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可是就算如琢出来,姚大人想要报仇也并不困难,还不如落个好名声,以后办起事也方便。再说他一时半刻也不敢动如琢。”
陈嗣安没说话。盛良妍却笑了笑:“陈先生是觉得我冷血?”
“没有,只是在想自己要是也有几分像盛阿姐的清醒就好了。”陈嗣安垂下了头。
“陈先生……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苦读诗书,却不考取功名,是志在山水吗?”盛良妍知道自己这问的确实冒昧,可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陈嗣安抬起头来,眼里出现一点光又转瞬消散,他说:“不过是无用之人读的一点无用之书罢了。”
“可是你明明精通治世之能,却怎么甘心偏安一隅呢?”盛良妍死而复生,恨不得一天都当成两天过,她现在就看不得谁蹉跎岁月。
陈嗣安却只是笑了摇了摇头,说道:“偏安一隅也未尝不可啊。”
盛良妍不再劝说,她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选择,只是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了,野果也吃个差不多,她说:“天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山林里晚间多野兽,回去会有危险的,我刚刚看那边有一间洞穴,我们可以天明再启程。”陈嗣安指了指灯火背后的一片黑。
盛良妍想拒绝。
可她……怕这次拒绝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单独在一起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抱有这样的奢望,她是个寡妇,年纪又大陈嗣安十岁,还有四个孩子,样貌也很普通。还有现在这个社会背景,她恐怕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诟病。
所以……她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一夜就好吧。
落了日的树林里,冷风习习,盛良妍身上的外衫还没干透,让她觉得格外凉。她只看着陈嗣安拿着火把走在前面的背影,那点光是黑暗中唯一的指引,看的盛良妍只想跟着他走……
等他们来到洞穴,陈嗣安就开始忙前忙后地收了稻草来铺床。盛良妍则在一旁看着火。等到陈嗣安铺好了草床,她才和衣躺下,她这才觉得这稻草松松散散,没有一点杂刺和硬木。
而陈嗣安此时正坐在山洞洞口,仰着头看月亮。
她看着他在想,原本她以为陈嗣安是书呆子,没想到还这样心细,所以他到底是怎样长大的人,要强迫自己把自己照顾的这样好呢?
陈嗣安的半张脸被柴火映亮,点点火光洒在他的鼻尖上,像是今晚朗照的星辰。
只可惜,这样无风无雨的夜晚,两个怀着心事的人都辗转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提出异议的话……这个美丽的月夜就过去了……有人的话,还可以……
捧场
江南和别处不同的就是冬天也有鸟鸣。盛良妍翻了个身,紧了紧身上的外衫,可还是睡意渐无,她坐起来一看,天已经蒙蒙亮了。
洞口没人,盛良妍提了提精神,坐了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的是陈嗣安的儒衫。她拿下衣服,走到门口的火堆旁看了看,这火刚被熄灭不久,余烬还带着暖意。
陈嗣安是先走了吗?
许是怕人说闲话吧……也对。
可是她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却又不由地生出一种低落的情绪。
她故作无事的呼出一口气。她重新到河边梳妆一番,就算是好梦一场终散尽。
是该回去了……
。
今天的民冬县格外热闹,因为今天是德胜酒楼分馆的开业庆典,还是德胜美容会馆和德胜外卖社的开业庆典。
也许搁在前两日民冬县的百姓可能还有些好奇,不过这些别开生面的产业已经被盛良妍铺开了,所以百姓们也是屡见不鲜。只是德胜酒楼在民冬县久了,百姓们今天来看看这阵势,都不由得赞叹桂娘真是财力雄厚。
他们不仅赞叹,还闲话家常。
比如那些看着舞狮表演的百姓们,他们边嗑瓜子边议论道:“啧啧,还得是桂娘啊,你看那身段,真是风韵犹存……”
旁边的一位大叔应和道:“谁说不是,要说桂娘也是咱这响当当的人物,哪是什么程家那个恶婆子能比了的。”
“诶,你们还别说,我还以为那个盛良妍改了心性,真能干成什么大事呢?”说话的是不远处一个胖胖的婶子,她边说还边咧了咧嘴。
“人家不也捐了钱吗?还有不是说这饭馆也是要捐吗?”另外一个抄着袖子蹲在街边的人,边说边挪挪了地方。
“哼,听她说吧,你以为那老死婆子打扮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