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呢?他则是在将水杯放好后,便走出了厨房。
眨了眨盈满水光的双眼,他用手掌擦拭过自己的双眼,用力吸了一口气再叹出来。
听孩子的房门后不再有动静,便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回自己房间。
今早,三人按照原先和革新派的约定,要向社会大眾澄清一些事。
罌粟整理好了一些可以对外公布的资料,既不会伤害到江东强,又不会帮助到保守派,有了这两个筛选条件,能拿上台面的东西其实已经寥寥无几了。
但给革新派看过后,他们却爽快地就同意了,似乎早已抱着能挽救多少就挽救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了,并不敢对他们强制什么要求。
但令人意外的是,当他们正准备出发时,却收到了江东强的来信。
他让他们先回去看看新闻,再看看要如何行动。
新闻报导的,是革新派被保守派强制下令撤掉一半的席位,并试图撤除他们的党籍,而赵德森也确定被辞去主席一职。
江东强向他们电话补充,保守派现在也摇摇欲坠,而他们就是自知这点,才想要趁失去执政权之前赶紧江革新派拉下来,可以说是一个相当顽强的蟑螂。
罌粟则问他,保守派是不是知道他们要出来替革新派说话,所以才这么匆忙?
江东强说,这点他就不知道了,但是能确定的是,他们大概也想再次转移焦点吧?试图用这个方式重新激起当时民眾对革新派的愤怒。
「所以,」他说,「我觉得这时候我们该退一步,原先是打算让革新派完全下来在上位的,但我觉得现在保守派正想踩着革新派的尸体让自己更壮大,他们一旦更加强固政权,以后他们就难搞了,我打算向大家公佈我们手上更多的证据,并把他们打算杀害我的事公诸于世,还有就是你们青志的事了,你同意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有所停顿和迟疑,相当小心翼翼地在试探罌粟的意思。
干戈和玉帛在一旁听着扩音,俩俩转头看向罌粟,也很好奇他的回答。
罌粟会这样做吗?把自己的好友之死,双手供让给政治人物当他们互相较劲的工具和筹码?
罌粟确实停顿思考许久,低着头严肃的凝视着前方桌面。
干戈在一旁,心里暗自希望罌粟拒绝,因为他不想把青志的离去,拿来给大家虚假的同情和被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青志才不需要被同情,因为他是个英雄,应该被景仰才对。
但事与愿违,干戈在思考这些事情后的没多久,就听到一旁的罌粟发出「嗯」的一声。
「你公开吧,也没别的办法了。」
干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罌粟。
罌粟有察觉旁边尖锐的视线,但他别无选择。
「但是别把他塑造成一个被迫害的小老百姓,」他说,然后这才看向干戈,并坚定地开口,「请把他当成是一个被迫害的『反抗英雄』。」
干戈这才稍有平復的将头撇开。
「我知道了,」江东强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毕竟保守派也说了他是个政治要犯嘛。」
「是啊,」罌粟说,然后点点头,语气略带含意的开口,「他是个懂得牺牲的英雄。」
两人通话结束,三人所处在的空间又恢復平静。
玉帛抬眼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哥哥,许久都没将视线挪走。
罌粟转头看看她,再看看干戈。
干戈将头定在一旁,始终留个侧面给两人不肯正眼对视。
罌粟见状便开口唤了他,「干戈,你妹妹有话想对你说。」
干戈也开口,「不需要,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说罢,他起身就往自己房间走回去。
罌粟又叫住他,「我就知道你不想听,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干戈闻话,佇脚顿步,微微侧头斜眼看向他们的方向,但是没有说话。
罌粟翘着脚,悠然地看着正前方。
「给你报仇的机会,你要吗?」
玉帛就坐在罌粟一旁,但是对他说的话沉默无言,看来他们两个是早已经讨论过了。
干戈杵在原地许久,似乎在思考对方在说什么。
「报仇是什么意思?」
「替青志报仇啊,你不是很恨玉帛失手杀了青志吗?」
「但是要怎么报仇?」
「明天是例行的对打,但是我不会阻止你们的压制行为,让你们打到痛快,如何?」
「,」干戈将头正回前方,注视着墙面。
这次,他得到罌粟的允许了,所以他可以行动了,他不会有罪恶感,也知道不会因此被罌粟讨厌。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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