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滚了一圈倒在一旁的地上,在还没恢復所有的意识,她就已经试图在爬起来了。
但干戈没给她时间,而是无缝接轨的骑上她的身子,开始抓了狂似的揍她。
下手力道之重,丝毫没有顾忌对方是个女孩子、比自己矮小,或是比自己瘦弱。
但玉帛也不真的是那样的弱女子,她至少还有防御的能力,也还有足够有力的腿部。
她一方面小心的防守着,一方面也用力不断的抬起小腿鞭打在哥哥的背部。
但因为防守关係,玉帛其实看不太到在自己上方的干戈,对方出拳速度之快,有好几次玉帛都为了看清目前状况而差点直接用脸挨了打。
渐渐的,她也累了,内心开始浮现一种焦虑和恐慌,该不会等到自己没力防守时,干戈真的会就这样的打死自己吧?
为什么罌粟不上来阻止?为什么没有听到他喊停?玉帛不断在心里想着。
她想看到罌粟在哪里,但是她看不到,因为除了铁笼的这块区域外都是黑的,罌粟就隐身在里头,但她看不到。
玉帛已经几乎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了,几剎那,「乾脆就这样被哥哥打死吧?」的想法在她脑中浮现。
但是,干戈却突然停了,玉帛抓到时机,伸手挥开身上的对方,把他立马甩到一边。
干戈撞到一旁的铁围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玉帛扑上前使出了木村锁。
干戈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便开始试图要挣扎,但是过了许久,都无法轻易离开对方的枷锁,然后两人就这样定住了阵子。
僵持一段时间,玉帛这时听到了罌粟的声音。
「放开他吧,比赛结束了。」
罌粟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但又带点命令和不悦感。
玉帛乖乖照做,看到从黑暗中现身走进铁笼的罌粟。
她更不悦的瞪着他,凝视着他走到干戈身旁。
「你什么意思?我被打那么久的时候你半句话都没说,现在他只是被我锁一下你就说比赛结束,他拍地板了吗?他投降了吗?」
罌粟转头看向玉帛,「你可以打死他,我说过的,这是这场比赛的规则,但很明显你没有要杀死他的意思,玉帛。」
「所以呢?」玉帛说得不可置信。
「你既然没有要杀死他,就不可以折断他的手,因为他还活着就代表他以后要继续出任务,他的手断了,难道你要养他吗?」
「他可以拍地表示投降。」
「你知道他感受不到痛,玉帛,你知道他不会痛,不会痛就代表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危险性,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快断掉了。」
玉帛看着嘴中有理的罌粟,非常愤怒,她站起身走向他,用力揍了他一拳,但被罌粟闪掉了。
玉帛对他大叫,「你不在乎我快死了,却只在乎他的手!」
罌粟看着女孩生气地脱下拳套甩在地上然后愤而离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干戈也看着妹妹的举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其实,他对于自己方才突然停手这件事感到有些讶异,原来自己对妹妹也有天生和下意识的不忍和疼惜吗?他开始不懂自己了。
罌粟转头看向他,轻轻摸摸他方才被箝制的那隻手,「让我看看你的手,」他说,然后轻轻抬起对方的手臂,检查起他的外在状况,看看是否有肿起、瘀青或畸形的状态。
干戈静静让罌粟动作,却不敢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很糟糕,很可能让罌粟失望。
果真,罌粟在检查完干戈的手后,也抬头看向他,对他开口。
「我出手让玉帛停下,就代表你表现得并不好,」他说,「你应该知道这点。」
干戈点点头,「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也让青志失望了,我没能替青志报仇。」
罌粟凝视他,眨眨眼,「但这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因为这本来就很正常,」罌粟说,「不只是你输给了玉帛这件事,也包括了你会下意识停手这件事,因为这本来就很正常。」
干戈从罌粟的语气里听到了别的意涵,他转头看向罌粟,「但是杀手是一件正常的事吗?」
罌粟摇摇头,「不正常。」
干戈点点头,「但是我却在做正常的事?」
「对,正常的人做正常的事,」他停顿了一下,「但是,我们这里不需要正常人。」
罌粟说完,站起了身子,干戈则低下了头。
罌粟拍拍他的头,「再好好加油吧,反正你还有的是时间。」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离开了铁笼,离开了地下室。
干戈仍坐在原地,但不久他听到了楼上传来罌粟哄人的声音,和玉帛闹脾气对他大吼大叫的声音。
就像他的双生妹妹一样,他今天也歷经了好多的第一次,他是第一次下意识的保护和包容玉帛,也是第一次能这样毫无阻碍的和罌粟好好沟通,更是第一次听出了别人话语中的暗示或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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