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过了半个时辰,厨子揭开了锅,黄澄澄的玉米饼子,伴着浓浓的香味飘了出来,老太爷捏了个饼子放到嘴里尝了尝,见几个小家伙眼巴巴盯着自己,直咽口水,笑了起来,说了句:“熟了,吃吧。”
青翧第一个就要冲过去,福子忙道:“我的少爷,那锅底下是火呢,烫着可了不得,您好生在这儿坐着,我给您盛去。”
青羿抓着他不让他动,等福子端过来才放开他,自己去装了一碗,坐在边儿上的麦草垫子上,吃了起来。
子盛虽说没吃过泥鳅,可是看青羿青翧吃的香甜,也叫小厮去盛了一碗,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竟是生平没吃过的美味,就着饼子吃了大半碗。
吃饱了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口渴,眼前就递来一盏茶,子盛抬头见是青羽,日头下红通通一张俏脸,分外好看,他是知道父亲有意亲上加亲,正跟姑姑商量呢,小厮扫听来的消息,只要姑姑不反对,今年过年应该就能订下来。
一想到青羽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子盛忍不住有些脸红,急忙接在手里,含糊着说了声:“有劳表妹了。”仰脖就灌了下去。
青羽一愣忙拦他,烫字刚出口,子盛已经跳了起来,吐着舌头直扇风,那样子滑稽之极。
青羽忙给他倒了凉水过来,足足灌了两大碗下去,才好了些,见青羽自责的眼圈都红了,子盛忙道:“你别哭,我真的没事儿,你看,一点儿都不疼,真的。”
那是刚沏的茶,哪能不烫呢,而且他舌头都烫红了,他这么说不过是体谅自己罢了,感觉他这份心思,想起两家有定亲的意思,也忍不住有些脸热。
偏偏青翧看见大姐脸红了,好奇的问了句:“大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这儿晒不着日头啊?”
青翧的声音奇大,引得周围笑了起来,青羽臊的不行,扭脸跑家去了。
青翧挠着头问翟子盛:“表哥,我大姐怎么跑了?”
子盛哪好意思说什么:“那个,想来是有急事。”说着跐溜躲一边儿去了,青翧还要追过去问,青羿拿块饼子堵住了他的嘴:“就你话多,快吃吧,再不吃可没了……”
☆、 做个抄网
青翧把饼子咽下去还是纳闷,悄悄凑过来问青翎:“二姐,大姐怎么跑了?”
青翎虽说活过一世,可上一世统共就活了十八年,十八年还活的朝不保夕,大都在医院里,接触的人极其有限,出去的机会更少,但毕竟看的书多,也看过电视剧电影,对于男女之间多少还是明白些的,至少比白目的青翧强。
琢磨着大姐跟表哥的意思难道是彼此喜欢,要不怎么跑了呢,而且,表哥的神情也不自然,这会儿脸还红呢。
见青翧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深觉这样深奥的话题不适合跟小孩子讨论,便想找了个由头引开小家伙的注意力,瞧见水边儿有好些蜻蜓,拉起他:“咱们去捉蜻蜓好不好?”
青翧小孩子心性,一听见玩,什么都顾不得了,三两口把饼子塞进嘴里,招呼福子:“快回去拿扫院子的大扫帚出来。”拖着青翎就要往水边儿跑。
青翎却叫住福子:“拿扫帚做什么?”
青翧:“捂蜻蜓啊。”
青翎摇头:“水边可不能拿扫帚,掉水里可了不得。”
青翧:“那怎么办?”
青翎瞥眼瞧见小妹帽子前的垂纱,灵机一动,把小满叫过来吩咐了几句,小满愕然看着她:“二小姐,您要做针线?”不能怪小满震惊,平常夫人一说学针线女红,二小姐可是比兔子跑得都快,这忽然主动让自己进屋那针线笸箩,能不奇怪吗。
小满的声音极大,周围几人都听见了,青羿笑道:“娘要是知道可放心了。”
子盛跟着点头:“小翎儿学会了给表哥做个扇子套,回头表哥给你买甜糕吃。”
青翧用非常质疑的语气道:“二姐,你会吗?”噎的青翎想捏着他的小嘴。
胡家老太爷呵呵笑着凑热闹:“小翎儿,学针线可不能急在一时,回头扎疼了自己,可要掉金豆子了。”
老太爷一句话,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一向厚道的陆敬澜都跟着笑,青翎不满的道:“敬澜哥哥也笑话青翎。”
陆敬澜急忙收起笑,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那个,其实胡爷爷说的是,学针线不必急在一时,你还小呢,以后慢慢学,肯定能学会。”话音婉转,可怎么听怎么也是不信自己。
青翎撅了撅嘴:“做针线有什么难的,想做就会。”话一出口,就连小青青都笑出了声,青翎拍了她一下:“小青青也笑二姐。”
青青忙道:“我没笑,我信二姐。”
青翎这才眉开眼笑:“还是我们家小青青最好。”瞪了小满一眼:“还不去。”小满忙着跑了,不一会儿把青翎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要说青翎念书上的聪明,胡家没有不知道的,可要说起针线女红就真不成了,都知道就连胡家的小女儿青青都比青翎拿得出手,这忽然要做针线,简直比什么西洋景都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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