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窈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守着她的是江母。
一看到她醒来,她连忙凑上前轻轻的摸了摸江玉窈的颊畔。「饿不饿?妈妈煮了点粥。医生说你长时间没有进食,只能暂时吃点流质的东西??」
江玉窈缓缓地动了下眼皮,眼心看起来有点迷茫。「??妈妈?」
认回江玉窈以来,江母还是第一次听她喊妈妈,受宠若惊地哎了声:「是,是妈妈。」
江玉窈怔怔地望着她,不发一语。
江母这才发现她的异样。
「怎么了玉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妈妈——」
江玉窈被送进医院的时候,除了手术之外还做了全身检查,季行衍和江家人都知道她在沉锋堂的七天内,遭受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医生更是直言不讳地说,她被注入大量的毒品,禁断症状比一般人还严重,就算她的身体机制有一点异于常人,但不排除她的中枢神经已经被伤害——而至于伤害到什么程度,还要等她醒来才知道。
而且,如果不能让她戒毒,她这辈子势必与毒品相伴一生,直至死亡。
江母当时一听就晕倒在江父的怀里,醒来之后寸步不离地守着江玉窈,希望她能平安健康,甚至下意识抗拒接受这件事,以至于江玉窈的反应不对劲时才这么慌张。
江母安慰似地抚了抚江玉窈的眼角,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她的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的——
绝不能再出事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的嗓子沙哑,也几乎剩下气音,表里如一的虚弱。
江母闻言更是惊惶,往日的沉着皆不復见,恰好这时医护人员进来,江母连忙让道。
「医生你快给她看看,她刚刚还问我现在什么时候,她是不是看不见了?大白天的怎么问我什么时候——」
江玉窈:??
不用江母说,医生上前已是挨个把她全身上下轮流检查了一遍。
虽然她全身是伤,但除了左手右腿之外全都算是皮肉伤,就算深一点,也多养十天半个月就会好了。
真正麻烦的,还是她身上被注射过量的毒品——不知道会对她的中枢神经造成怎样的损害,还有,她的身体禁不禁得住戒毒。
毒是必须戒的,就是不知道病人自己??
医生正要对江母大致解释一下江玉窈的病情,不料江玉窈吊着点滴的右手忽然不正常地抖动。
护士才喊了一声,江玉窈右手倏地一扯,拉掉了针管,右手手指紧紧抓住床板,牙关紧咬地弓起身躯。
徒来的变故,惊动病房的一群人。
「快拿东西塞住她的嘴!」医生边压制江玉窈的手脚,喊着护士拿东西,边道:「??这力气怎么这么大,快来个人压住她的腿!小心她的腿,才刚打石膏呢!啊那手也、手小心!」
一群人分别压住江玉窈的四肢避免她乱动,江母则是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挣扎的更厉害——
江母环住她的肩哭了起来。「玉窈不怕啊,妈妈在这里,妈妈陪你??我们忍一忍、忍一下就好了??」
江玉窈右脚打石膏,左手也因为伤到骨头,为了安全起见一块上了石膏,她又因全身是皮肉伤,绷带包得紧实,乍看之下跟木乃伊毫无分别——露出的那张脸,也因为额头撞破缠着绷带,脣瓣更是被她在毒癮发作时咬烂,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
狼狈又凄然。
可是这样极其虚弱的她,还要忍受症状发作时的疼痛不是,当真是让爱她的人心疼得滴血。
季行衍放学后来到医院看江玉窈的时候,病房正是这样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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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窈的症状持续了好一会才停止,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江玉窈再一次因为体力不支而睡去。
病房内只剩下护士收拾残局,顺便再帮她换药包扎——她挣扎的太剧烈,除了石膏部分,绷带有大部分都被她蹭松。
医生的诊间里,季行衍和江母都在。
经歷刚刚那一场浩劫,气氛显得异常凝窒和沉重。
医生来回看着眼前面色凝重的两人,一个是病人的母亲一个是她的未婚夫——莫名有点心疼,忍不住一叹,还是只能狠心地说:「刚刚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
「虽然报告结果还没出炉,但情况不太乐观。」
季行衍手握成拳,脸色紧绷,江母则是捂着嘴不发一语,眼眶似乎下一秒就会掉泪。
医生继续说:「她体内的冰毒浓度很高,不戒毒的话,这样的耗损下去不出几年就会死。要让她戒毒还是不戒,你们要想好。」
「至于她目前身体状况,我们也会详细做纪录,有什么状况会随时跟你们说??你们,讨论一下。」说完,医生便离开诊间,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他们。
季行衍和江母懂医生的意思。
早在江玉窈醒来前,医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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