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川先喂了颗定心丸,再提醒他妈一声,别在他媳妇面前摆婆婆架子。
他妈这人其实人挺好,但就是有点小毛病,他得多注意些。
“我哪放脸了?”陆母不承认。
“你放了!”父子俩又异口同声。
陆母气得直咬牙,但被父子俩盯着,她又心虚了,小声道:“那我……怎么说也是婆婆,总得有点婆婆的态度吧。”
她又不是恶毒婆婆,可在儿媳妇面前,婆婆的范儿还是要拿出来的,要不然儿媳妇不得上天了?
“得有婆婆正确的!”
陆长川纠正,他太清楚他妈了,就是想过过婆婆瘾。
可他就是不想媳妇儿受委屈,他妈想过婆婆瘾,找他好了,别找他媳妇。
陆母撇了撇嘴,朝他偷偷剜了眼,心里比吃了柠檬还酸,媳妇还没娶进门,这就护上了,真进门了她这当妈的,肯定得靠边站。
没良心的兔崽子!
“别吃了,我和你爸还没吃呢!”
吃醋的陆母一把抢过肉盘子,摆在陆父面前,兔崽子没资格吃肉。
陆长川筷子转了个弯,去夹鸡蛋了,也不吭声,心里却默默数数,数到三时,肉盘子就挪回他面前了,陆父拿回来的。
“一点肉还和孩子抢!”
陆父嗔了眼妻子,一把年纪了还和孩子闹,未来儿媳妇的醋也吃,真是一点都不成熟。
陆长川暗暗好笑,夹了几片肉就没吃了,剩下的给爸妈吃。
第二天一早,陆长川就被他妈那大嗓门吵醒了,他住在西厢房,和他爸妈的东厢房隔了个天井,天井里有公用水龙头,楼上的住户会下来接水洗衣服,早上挺热闹。
“我家长川对象你们都见过的吧,那可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家世有家世,万里挑一都挑不出来!”陆母一边洗衣服一边说,那得意洋洋的口气,直接刺激了楼上晒衣服的徐寡妇的心。
三个儿子加起来都比不过陆长川
“朱向华,你家长川对象不是农村丫头吗?相貌好倒是真的,可这家世算不上好吧?”徐寡妇皮笑肉不笑地嘲讽。
一个农村丫头而已,就算长得跟西施一样漂亮又怎样,漂亮能换粮票肉票不成?
陆母斜了她一眼,哼了声,也不洗衣服了,在围裙上擦干净手,大声道:“我这未来儿媳妇的身世,那个九转八弯的,都能写一本书了,昨天长川回来和我说,他对象竟是沈神医被抱走的亲孙女。难怪沈神医一眼就相中这丫头,收她当徒弟了,这就是血缘亲情啊!”
“咣当”“砰”“哎呦!”
天井热闹极了,徐寡妇晒衣服的竹竿没拿稳,摔了下来,砸在陆母身边。紧接着,装衣服的盆也摔了下来,砸坏了陆母的宝贝葱盆。
盆裂泥散,葱也落在地上,陆母气得大骂:“徐秀英,第二次了啊,上次砸坏的盆还没赔呢,这次又砸坏一个,你那爪子摸男人有劲的很,拿竹竿就没力气了?你成心的啊!”
徐寡妇的心情压根不在吵架上,她没心情吵,急切问道:“朱向华,你家长川对象真是沈神医孙女?你是大白天说梦话吧?”
“放你娘的狗屁,这种事我会骗人?沈神医马上要办认亲酒宴,我们一家还要去吃酒呢!”
陆母比吃了人参果还痛快,这些年和徐寡妇明里暗里斗,今天她最痛快,酸死这骚寡妇。
徐寡妇现在的心情,比倒了一斤醋还酸些,那农村丫头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沈神医的亲孙女,这家世可不比那些干部千金差啊。
“沈神医能同意孙女嫁到你们家?”徐寡妇怀疑地问。
其他住户也都默默点头,他们也觉得沈神医不会同意,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孙女,哪能嫁给小工人啊。
陆母哼了声,得意道:“当然同意,我家长川哪里差了,长得好,工作也好,又聪明能干,那丫头喜欢死我家长川了!”
屋子里的陆长川脸有点热,本来想出去洗漱,想了想还是躺回了床,过会儿再出去。
“还是你家长川福气好,农村找的对象都是沈神医孙女,你家都和沈神医结亲家了!”
“以后咱们去回春堂看病也方便了!”
“就是,回春堂每次去都挤死人,这下咱们也算自己人了嘛!”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恭贺,虽然嫉妒陆长川的好福气,但表面功夫还是要作的,而且他们说的也是心里话,有顾糖糖在,看病肯定方便的。
陆母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宝贝葱盆坏了都不心疼了,只要看到徐寡妇那嫉妒生恨的嘴脸,她这心里就快活死了。
陆长川拿着牙缸出来洗漱,徐寡妇大声问:“长川,你对象真是沈神医孙女?”
“嗯!”
陆长川点了点头,不想和她说话,赶紧刷牙,嘴里都是白沫子。
徐寡妇悻悻地闭了嘴,转身看到三个儿子,心里又涨满了火,她家老大和陆长川差不多大,还打着光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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