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嬷嬷站在欣美人旁边的椅子后,又对奴婢打手势,那可是贵人主子们坐的地方啊……”
说到这儿,刘贵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他忙问道,“那你坐了没有?”
宋楚灵朝他摇头道:“奴婢肯定不能坐啊,那可是主子们坐的地方!”
刘贵紧张地又问道:“那你最后怎么办的?”
宋楚灵道:“奴婢就走过去,直接坐在椅子前的地上了。”
“你呀你呀!”刘贵听后,差点没笑出声来,便是不问,他也能猜出来玉嫔会气成什么样子。
宋楚灵也跟着嘿嘿一笑,只有李研,他唇角带着惯有的弧度,眸底却是一片凉意。
小姑娘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破有几分没心没肺的模样,她说到最后准备拿赏赐离开时,竟带着几分得意地笑着道:“贵妃娘娘给奴婢赏赐的东西可不少,那两匹布少说也得有五十斤重,拿进来时得两个宫人各抬一箱,可是奴婢呢……”
她朝李研和刘贵看去一眼,乐呵呵地道:“奴婢一人就能把两箱东西全部抬起来,便是让奴婢抬着走回宁寿宫,都不成问题!”
刘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李研手背上的青筋愈发明显。
他忽然发觉,今日他做的还不够,那情面到底是留的多了……
李研有很多话想对宋楚灵说, 却又怕他说得太多,小姑娘一时接受不了,有时候人未必要懂得多, 懂得越多越是烦扰。
到最后, 他只能是朝她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们楚灵很厉害。”
望着小姑娘那双水汪汪的眸子, 李研长出一口气,许久都未在开口说话。
回到宁寿宫,宋楚灵先去屋里换了身衣裳, 今日她在钟粹宫又是跪地, 又是搬箱子, 身上沾了不少灰尘。
等她简单整理好仪容, 来到书房时,李研的药已经晾得差不多了。
宋楚灵像个小猫一样,乖顺的在李研腿边坐下, 一双白皙软乎的小手老实地搁在膝头上, 她抬眼望着正在喝药的李研, 欲言又止。
李研余光瞥见,将玉勺放回碗中, 问她怎么了。
宋楚灵壮着胆子,小声嘱咐道:“王爷, 以后……以后还是要按时喝药的。”
李研心中一暖, 唇角轻轻勾起, 露出一个摄人心魄般的俊美笑容, “可这药委实苦涩, 难以下咽……”
宋楚灵煞有其事地对他道:“没事,奴婢陪着王爷呢。”
李研道:“是啊……你陪着, 似乎就没那般苦涩了。”
小姑娘眼眸微颤,终于是明白了什么,脸颊倏地一下红了,连忙将眼眸垂下。
喝完汤药,两人又如同平日那样,一道喝茶吃点。
李研依旧儒雅温润,宋楚灵亦是笑眯眯的,就好像今日从未发生过什么令人不悦的事一般。
待两人吃完茶点,李研却是允了宋楚灵提前下值,让她今日好生休息,不必再与他读书识字。
宋楚灵退下后,便有宫人进屋收拾矮案几。
李研坐在书案后,拿起这几日一直在看的一本游记,这游记写得甚为有趣,撰写者文笔实属了得,寥寥几句就能引人入胜,沉浸于他的所观所感之中。
李研从儿时便喜欢看书,看书可以使他心绪很快平静下来,可今日他面对自己喜爱的书册,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索性将宫人全部挥退,只留下刘贵一人在身侧。
等四周彻底静下,连院子里也一片寂静时,书案后的李研终于失了耐性,他将手中书册一把合上,放回桌案,脸上最后的那抹淡笑,也跟着消散,“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刘贵知他是当真有了恼意,便倒了盏温差递上,与他缓声分析道:“自打那人去世后,这么些年来,后宫是头一次添人,且还是陛下亲封的美人,奴才那日见了,这欣美人的确是与当年那位神韵像极,便是眼下她尚未荣宠,也免不了会招人忌惮啊……”
后宫这些年之所以安稳无事,便是因为皇上专心朝政,别说雨露均沾,就是连坤宁宫他都很少踏足,妃嫔们已经习以为常,平日里安生度日便是,根本就懒得再去争抢什么,但她们心中并非毫无怨念,只是宸妃已故,这份怨念根本无处宣泄罢了。
如今有人闯进这份安宁中,她又与宸妃极其相似,后宫这些妃嫔怎能不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定是要好生将她打压,最好是直接将命都夺了,省得她日后成为第二个宸妃。
李研自幼长在宫中,这些手段他自然能懂,便是太了解人性的劣,才让他不喜与人深交。
他拿起茶盏,放到唇边却是没有喝,垂眸望着上面漂浮的几片薄叶,问道:“杖责赵芝,你是怎么看的?”
刘贵继续分析,“意在杀鸡儆猴,如果一个主子,护不住待自己忠心的奴婢,那以后便无人再敢对她尽心。”
李研眸色沉凝道:“是这样,但她为何要给楚灵看呢?”
刘贵道:“估摸也是为了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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