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钟粹宫的正堂内,娴贵妃坐在上首,她一双眼微阖,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着,堂下一边是双眼哭得红肿的静和公主,一边是喋喋不休骂着靖国候府的玉嫔。
“姐姐可不能不管啊,当初这门亲事可是姐姐拉得线,那靖国候府欺负我们便不说了,可他们这分明是不把姐姐放在眼里!”玉嫔骂了半晌,见娴贵妃依旧无动于衷,就只好将她也拉扯进来。
娴贵妃听她如此说,果真是睁开眼来,揉太阳穴的手指也停了下来,挑眉望向她道:“你这是打算埋怨我了?当初我最是属意卫国公府,是你们嫌人家样貌不好,这才嫁去了靖国候府,如今倒是怪起我了?”
见娴贵妃会错意,玉嫔忙向她解释,“诶呦呦,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妹妹的意思是……”
娴贵妃干脆借题发挥,她胳膊一抬,将玉嫔话音止住,露出一副痛心的神情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为静和的事伤神,连着好几晚都没有睡踏实,结果你倒是好啊,竟埋怨起我的不是来了,罢了罢了,我不管了。”
正在抽泣的静和公主,顿了一瞬,哭得更加伤心。
娴贵妃看着那空有美貌,没有一点脑子与心计的静和公主,饶是她平日里再心平气和,也被她吵得脑瓜子疼。
可玉嫔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母族不争气,早年便已经没落,这唯一的女儿才是她所有的寄托。
从府邸到后宫,几十年来她心甘情愿做娴贵妃手下咬人的狗,便是因为娴贵妃允诺会给静和寻一门顶好的亲事。
然如今静和过得不如人意,娴贵妃又一副不打算管的样子,玉嫔自然是不愿意了。
她让静和先退下,默了片刻,语气带着几分生硬地问道:“娴贵妃娘娘当真是不愿意管了?”
养了再久的狗,保不齐哪日也会咬了主人,娴贵妃端起茶盏,慢悠悠喝下一口。
该顺毛的时候,也要耐心顺一顺呐。
搁下茶盏,娴贵妃蹙着眉头,一副忧心地模样,对玉嫔道:“方才静和在跟前,有些话我一时不好讲出口,静和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能不心疼她,可她这事做得的确不好……”
世家大族最讲究的就是脸面,原本静和公主知道此事后,应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去母留子是最好的打算。
“不过三两个月的工夫,待那外室将孩子生下后,谁还有空去管她,女子产子最为难熬,保不准她自己没扛过去,一命呜呼了。”说到这儿,娴贵妃颇有深意地看了玉嫔一眼,“待那时,再让静和将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还能博个美名,岂不是最为妥当?”
玉嫔气道:“姐姐不知,静和说世子对那外室宠爱得紧,根本无从下手,还扬言待生了孩子后,将她直接收进房中!”
娴贵妃淡淡一笑,“那便收呗,好歹咱们静和是天家贵女,那外室的名分还能高过她不成,等收入府中,那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道理都懂,可落到自家女儿头上时,玉嫔还是有些忍耐不住,“可、可这不还是要委屈静和……”
娴贵妃舒了口气,朝她瞥去一眼,声音沉如井底般低低道:“坤宁宫都受得住这委屈,静和怎就受不得了?”
玉嫔眼眸倏然一颤,最后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再说。
正春的气温逐渐上升,还有不到一月便要入夏,此刻午后的日光已经能让人觉出毒辣。
李研由于体虚的缘故,比常人更耐热些,他坐在院中的西柿银下,一席白衣在微风中长袖轻拂,那张绝美的面容带着让人信任的柔和之美。
他身影一半在日光下,像是散发着光芒般让人不敢直视,好似多看一眼都是在亵渎神明,而另一半隐匿在树荫下,那白皙的面色将面容棱角显得更加削弱,让人不由又生出几分心疼。
小允子抱着凝雨来到院中,宋楚灵也跟在一旁,朝李研福了福身。
凝雨许久未见他,立即就跳到了他怀中,在他身上来来回回蹭了好半天。
刘贵看着这毛绒绒的小凝雨,也忍不住笑着夸凝雨白净可人。
“奴婢方才亲眼看到,小允子公公收拾得可仔细啦。”宋楚灵一边说着,一边朝身侧的小允子俏皮地挤了挤眼。
这丫头可是愈发会来事了,小允子朝她含笑地点了点头,领下这份情。
李研今日心情不错,直接就给了赏赐,小允子乐得眉开眼笑,心底对宋楚灵又添了不少感激。
凝雨蹭了会儿李研,就跳到一旁的草丛中玩,宋楚灵蹲在它旁边,用草逗它,两人玩了好半晌,凝雨又跑去爬树,宋楚灵起身时,也不知怎地,整个身子就朝一旁倒去。
李研就在她身旁,抬手便将她拉了回来,他以为宋楚灵是方才蹲的时间太长,将小腿蹲麻了,可宋楚灵站起身时,并没有理会小腿,而是在膝盖上揉了几下,神情还带着几分痛苦。
“怎么了?”李研问道。
宋楚灵摇头道:“多谢王爷,奴婢没事的。”
李研眸光落向宋楚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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