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没理他。
沈瞿心里有了数。
只怕阳陵侯府的崔侯早就腻了这个外室,沈婳这才回来。
“漾漾,你同阿兄回府吧。你那院子,一直有人打扫。”
沈婳没理他。
沈瞿也不气馁,更没有半点恼羞成怒。
他温和又欣慰道:“你瞧着气色不错,可是身子将养好了?”
沈婳总算乐意搭理他了,女娘懒懒散散:“是啊,药里没人下毒,自然就好了。”
众人震惊。
下毒?
而沈瞿也有片刻的傻眼。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能给沈婳下毒的要么是他,要么就是沈薛氏。
人群很快传来窃窃私语。
“下毒?这种事也做的出来,真是遭天谴。”
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朝沈瞿身上落。
沈瞿笑容牵强:“怎会如此?此事我不知情,你身子好了,这是好事。阿爹九泉之下,想必也放心。漾漾,你是沈府的女娘,安危自然是我和阿娘最挂忧的事,绝不容有人敢在你药中下手脚。此事我定会查的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态度很好。
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撇清了关系。
很快,匆匆离去。
沈婳冷笑一声,转头入内。
“娘子,他这就走了?”凝珠问。
沈婳不屑:“他自然要赶回去。”
狗咬狗啊。
女娘指腹触着腰间的玉佩。她有的是时间,一步一步将这些人拖垮,送入地狱。
不急。
没了好戏,百姓很快散了。沈婳回来的消息,也跟着一并传来。
而李三很称职。
他带着那几个大块头,在绣坊外来来回回的转悠。
只要有人要去绣坊,大块头们阴冷冷的视线就看过去。
——叮咚,已入账十两。
——叮咚,已入账三十两。
——叮咚,已入账六十两。
美妙的声音。
“掌柜,我们可一日没生意了。若他们明儿还来……”绣坊的婆子忧心忡忡。
程掌柜疲倦不已,这几个月他操劳的事太多,老了将近数岁:“能如何,他们入绣坊我们尚且能赶人,可那是街上,不是沈家的地界。还能不让他们走了?”
“上回县老爷嫁女,送去的喜服,县令老爷便不太满意。公子一直疏通官员之间的关系,便是二房老爷那边的州判岳家,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却至今没在新知府面前露过脸。”
绣坊生意止步不前也就算了,偏偏往下掉,盈利也越来越少。
程掌柜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些人,可是周家派来的?”婆子又问。
“谁知道?”
程掌柜:“想要压到我们绣坊的人,可不止周家。”
他的视线朝外而去。
对面喜庆的像是过年,鞭炮一地。
就在这时,李三在外头叫嚣。
“甭猜了,我们的主子,可不是什么周家,王家。”
李三:“娘子让小的来问问,程掌柜棺材要么?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她自会卖的便宜些。”
“劳烦程掌柜将此话转交给沈瞿,我们娘子可盼着他两眼一闭,腿一蹬了。”
没理都要争三分,有理为什么要饶人?
沈府外的两座石狮子,威武霸气。沈家宅院也很是气派。在丰州城也算数一数二了。
沈瞿沉着脸,一路朝凝韵院而去。
而凝韵院的沈薛氏正发好大一通火。婢女送上来的茶盏被她黑着脸拂开。
“我娘家的人住着怎么了?我侄儿命苦去年被一只畜生坏了根子,我做姑母的自然心疼。碍着你们二房什么事了?弟妹,你莫忘了,是我念着老爷同小叔手足情深,这才点头让你们搬回来。你往前过的什么日子,眼下过的又什么日子?”
沈朱氏却不愿同如此粗鄙之人争执。
她阿爹可是州判。
她是州判之女。
“大嫂,你何必动怒?”
“你娘家那些人连规矩都不知。你那侄儿更该管教。回头可别拖累了咱们瞿哥儿。”
“何况,你当我不知?虽说分了家,可你点头如何不点头又如何,这家可不是你能做主的。”
沈朱氏便是不愿承认,可她也清楚,那个她最是瞧不上的庶子,如今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了。
“瞿哥儿这几日同我阿爹日日应酬,日后若是成了,可是要同知府大人一道喝酒的。如今绣坊是不比先前了,可只要攀上知府大人,于绣坊而言有利无害。没有我们二房,大房寸步难行。”
说着,她很有派头的缓缓起身。
“大嫂,你也莫同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这沈家,是瞿哥儿亲自请我们回来的,他这人念旧,虽认你为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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