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推眼前人,身子往后仰躲过他的亲昵。又拉过适才撞他的胳膊,二话不说的将袖摆往上扯。
崔韫见躲不过,也只好任由她动作。
小臂处伤口崩开,血已染红了绷带。
沈婳焦急不已,看着都疼。
“不是说无碍了,怎么这么严重?”
“夜里去矿山受了埋伏,小伤罢了,养几日就行。”
说着,他低笑:“心疼了?”
“还笑的出来?你整只胳膊断了残废了,我保不齐更心疼,要不要试试?”
“我让影一过来给你上药。”
“不必。”
崔韫起身,打开柜子,取出药粉。
沈婳凑过去。
“可我不会。”
“若是控制不好力道,又把你伤了。”
崔韫睨心虚的沈婳一眼,他熟稔的将药粉撒上去,重新包扎。一只手实在不方便,打结时,咬着一端。他的动作很慢。却异常勾人。
沈婳磕磕绊绊:“我们夜里真一起睡啊?”
“你都这样了,我觉得……”
她红着脸嗓音越来越低,直至不见。
崔韫包扎好,玩味懒散的看着她。
“停什么?继续说。”
沈婳又想撞他了。
崔韫:“你的胳膊可也要上药?”
“我又没伤着,上什么药?”
沈婳指控他:“是你说无碍,我才撞你的。”
“我这会儿还疼。”
“你多硬心里没点数吗?”
崔韫一怔,眸色化为深邃。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止不住的轻笑。
“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还没让你试,倒真是清楚。”
表哥,你再亲亲我
屋内烛火噼里啪啦的发着声响。
沈婳穿着海棠红中衣,墨发如瀑。上榻后慢吞吞的挪到角落。卷走被褥,将自个儿缠成个圆滚滚笨拙的茧。
做好这些,她才心安不少。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
洗漱好的崔韫,绕过屏风缓步而来。视线微微一落,女娘将自个儿裹紧再裹紧,杏眼紧紧闭着装睡。
他了然的丝毫没有意外,如寻常般吹灭多余的灯盏,只留下一盏起夜用的,这才不疾不徐朝床榻而去。
放下幔帐,遮住了一半的光线,周遭昏昏暗暗的,看的不太分明。床微微凹陷,他躺了上来。
等了许久,没见他有反应。
沈婳小心翼翼的掀开一只眼。
崔韫平躺着,是很标准的睡姿。他不曾睁眼,却好似猜到沈婳在偷偷看他。故,唇动了动。
“明儿有事,睡,困了。”
和在秦楚阁时要拉着她做墙上那种事的男子,判若两人。
适才两人开诚布公,沈婳别别扭扭还想着崔韫若真要试,她索性就由他一回。
毕竟,崔韫都将家底掏空了,她自然也要做出些牺牲。左右,眼一闭一睁,这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崔韫没有。
他正人君子的很。没有别的动作还准备睡了。甚至被褥都不同她抢。
沈婳明白了!
崔韫就是个绣花枕头!
他也就嘴厉害。
女娘不免暗暗窃喜,想来崔韫同她一般,觉得那事污秽不堪实在没必要。将思绪捋顺后,沈婳变得无惧无畏。
细白的小手探了出来,被褥的一角慷慨的朝崔韫那边盖去。
耳边尽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崔韫没睁眼,女娘软乎乎的身子就滚了过来。
崔韫顺势把她搂住,亲了亲她的发。他没睁眼。
“明儿罗家设宴,可要一同前去?”
崔韫去秦楚阁的次数并不多,多半由影十伪装他的模样出面。也就是罗成峒在时,崔韫才会亲自应对。
罗成峒是衙门的府经历,为人实在圆滑,去罗府,想来可不只是赴宴那般简单,有姬誊暗中操作,逼的衡州官员想见他很久了,保不齐明日就是真真正正的交锋。
沈婳有些惊讶。
“不去。”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
“你想让我去?”
崔韫微凉的手抚着女娘细腻莹白的后颈。
“你若不去,我怕是得带南湘一同前往。”
沈婳眼里刚有了杀气就听他补充。
“报备一声,回头莫同我恼。”
这种宴,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宴。杨屿贪恋美色,罗成峒自然顺着杨屿的喜好来。
若是身边不带女娘,想来罗成峒也会安排。
权贵里头的公用爱妾腌臜的事并不少见。崔韫清楚罗成峒能爬上这个位置,靠的就是酒色拉拢。
他是真嫌恶心,更不愿逢场作戏。
沈婳抿了抿唇。
“就不怕我露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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